日头更高了,阳光打在青草上,老树抽新芽,野花虽不艳丽,但是开的旺盛,散发着幽香,天气很好,暖洋洋的。
王掌柜的群英酒楼也很热闹,熙熙攘攘,一片嘈杂,只是空气中却有一股寒意不断蔓延着。
欧阳清风手挽着长剑,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步走上了街道,长剑一挥,一声剑鸣,如同龙吟!
剑已遥指,随着剑尖看去,便是一脸凝重的铁斧铜矛两兄弟,此刻的二人已经收起了开始的嚣张跋扈之气,脸色沉重!
二人对望了一眼。齐刷刷的动了身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围住了欧阳清风。
像是火山爆发,唐天唐震两兄弟开始动手了。
一柄凶矛携卷着烈火直刺心口,另一柄黑斧又从双膝处横扫,上下皆被封,前有狼后有虎,若是常人在这一击之下,就算不死,也已经乱了阵脚,这是两兄弟生死血站中培养出的默契!
一边是凶神恶煞,一边是冷漠似霜
如同地狱的烈火,遇到了万年的寒冰。是烈火融化寒冰,还是寒冰熄灭烈火,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欧阳清风!
腰身一扭,身体旋转起来,一剑挑开赤矛,凌空一脚,又踢在唐震的肩膀上。
然而对手却并非凡人
他,是中州的用剑高手!
“矛破九霄”
只见一杆赤金长矛,突然爆发无量光,喷吐神焰,带着漫天罡气,似要穿破云霄。
唐天一个趔趄,唐震差点摔倒!
两兄弟上来就吃了大亏,一声大吼,又扑了上去。
针尖对麦芒,虚空炸裂,凌空飞出一个铁块。
众人细看,竟然是唐天的一截枪尖!
欧阳清风双腿微屈,长剑在空中挽出三朵剑花
不偏不移,直刺枪尖。
“开天一斧”
一斧仿佛劈开了宇宙,倾倒了星河。
唐天大骇,此人武艺高强,又手持神兵利刃,单打独斗绝对不是对手。
此时,唐震的攻击也已经到了
他们穷尽了浑身血数,他却闲庭信步,如同花开蝶舞,拆招于方寸之间!凌冽又不失美感
别人惊叹赤矛铜斧的进攻猛烈,而楚岚却看出了欧阳清风的应对之巧妙,兄弟二人已经现了疲态,而清风却游刃有余!
欧阳清风没有硬憾,选择避退,斧头击空,砸在大地上,彭的一声巨响,土地被砸出一个大坑。
顷刻间,双方缠斗了已经缠斗了数十回合,清风越打越轻松,兄弟二人却越打越心惊。
突然,双方分开,唐天唐震兄弟二人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清风的眼神更加凌冽了,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大盛
“结束了,送尔等轮回往生”
楚岚已经知道,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
……
蓄千刄之势,动指之间。
一点寒芒惊九州。
“惊天一剑”
他一手执剑,天地间的灵气都朝剑上汇聚。
惶惶不可一世的一剑,二人第一次见到这种剑法!
第一次。
如同惊鸿掣电,流星划过长空,雷霆炸碎了九霄!
剑极快,一抹剑光虚空凝现,瑰美无比!
……
片刻后,欧阳清风轻弹长剑,一滴血滴到落叶上,又被风吹走了。
也是最后一次!
空气突然凝固,落针可闻,众人屏息凝神,三人也同时静止
周围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一阵沉静后,又响起了一片嘈杂声!
“他是怎么出手的?”
天边一只孤鸦飞起。
唐天唐震两兄弟,已经轰然倒下,结束了沾满鲜血的一生。
在所有人以为战斗结束的时候,一个偏僻的角落,三柄乌芒飞起,以一种刁钻的角度,直刺欧阳清风眉心!
须於间,一个陶瓷酒碗飞起,旋转着接住了三只梅花标,仍然势头未尽,没入墙壁三分!这个碗正是楚岚丢出的
“剑太快了,没看清,一瞬间,两个人已经死了!”
欧阳清风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重新回到的桌子上,继续饮酒。
同样的快如闪电,同样的干净利落,毫无花哨,但是一剑致命。
角落里倒下一个尸体,脖颈处有一道极细极小的线,过了一会,鲜血才咕咕涌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黑木崖主果然心思缜密,怕赤矛铜斧两兄弟失手,又安排了这暗器高手作为后手!
一柄剑出鞘了,然而并不是欧阳清风的剑,而是楚岚的剑。
欧阳清风邀楚岚饮酒!
二人如获知己,相见恨晚。
欧阳清风抬头,望向楚岚这边,二人相视一笑。众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如此危险的情况下,他们怎么笑的出来的。
楚岚又给了小二一些银两,让他把尸体处理掉。
微醺中。二人的眼睛依然亮如秋月。
“你,为何练剑?”
喝的尽兴,旁边已经多了三个空酒坛。
楚岚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能喝。
“那你又为何学剑?”这次换楚岚问了。
“因为喜欢”
欧阳清风突然问道,双眼直直的看着楚岚,希望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因为喜欢”楚岚答到
楚岚摇摇头“不知道,大概呢时候我还没出生那?不过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
欧阳清风点头,哦了一声。
二人大笑,又喝了不少酒。
欧阳清风突然想到什么,突然开口问道“贤弟可知十五年前银月森林那场天兆?”
楚岚
“家有难,执长剑,斩豺豹,挽狂澜!”
此时外界的谈论与喧嚣,已经跟她们无关紧要了
日头已经西斜。欧阳清风要离去了,他问楚岚今后何去何从!
春风又起,吹动路边的树叶。窸窸窣窣。欧阳清风已经消失在夕阳下。
楚岚拿起呢个令牌,只见上面有一柄长剑标记,剑上还有一个王冠。
欧阳清风点头。
你日后若来中州帝都,可以随时来找我!他拿出一个牌子,递给楚岚。
……
枯木逢春,廖廖几片绿芽,尽显生机,让人不禁惊叹大自然的神奇伟大,本是一截枯木,被雷击的焦黑,如今却再次长出了枝叶。
令牌的后面写着两个字。
“剑王!”
夜已深,寒雾更浓
明月犹在,雷击枯树也在,而树影下的人儿,却已不见了踪影!
明月高悬。月明星稀!
一人负剑,白衣如雪,一股孤傲的剑气凌然而出。
一道白影,几个腾跃,竟已越上了几丈高台
他是一个剑客,现在他是一个用剑的刺客,
金戈映明月,寒光照铁衣,黑木崖围墙里面,是一队精挑细选的巡逻兵士,本是苍蝇都飞不进去的守卫,却难免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丝丝缕缕的云朵,如同嬉闹一般遮住了片刻残月,越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朦胧胧的光,而就在这瞬息之间
金漆雕龙宝座上,垫着金丝双莽蚕丝被,坐着一个凶悍中年汉子,与其说他是个领袖,不如说他是个土匪头子,浑身上下透漏着一股匪气。
汉子名为李彪,本是一江湖草莽,在五马山落草,截虐过往商贩,日久竟集结了一帮匪徒,因为一手剑法使的出神入化,后机缘巧合,做了这黑木崖的扛把子!
一个剑一出手,天地间就要多几个亡魂的刺客!
他虽是个刺客,却从不在夜色中穿适合行动的青衣,因为他的人如同长剑一般,冷傲挺拔。他之所以不穿,只是因为他不怕,即便比这森严十倍的地方,他要杀一个人,也不过探囊取物!
一柄带着浓重江湖味的长剑被随意的放在一边,他已不用再用剑,因为对于他来说,如今的剑只是权利的象征
华贵的大殿上,一缕缕檀香,从紫金红纱壶里飘荡而出,一个人影慢慢从烟雾中浮现了出来,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来的,所以当他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一点察觉
虽只是一个土匪头子,却势大权大,做了银月城的第四大势力!
底下,是歌舞升平,纸醉金迷,说不出的奢侈与糜乱
“欧阳清风,杀你的人”
紫砂壶中的烟雾更浓,白衣人的身影却俞加清晰!原先朦胧的面庞显露而出。
一股森然的剑气突然激荡而开,本就微凉的天气似乎更盛了几分,大条条座在雕花椅子上的李彪,斗大的汗珠已经密密麻麻的从脑门上浮现而出!
“你是谁,想死吗?”李彪知来者不善,无声无息进入防备森严的大殿,定然不好对付,多年的江湖经验,他假装镇定!
而来人竟然毫发无伤,并且无声突破了外围的多层防御。
李彪的心理活动,白衣人并不去理会。
“怎么是你?你怎么还活着,难道,赤矛铜斧被你杀了?”
李彪大骸,他深知赤矛铜斧的可怕之处,单打独斗可能一般,但是两个人凭借多年的血雨洗礼,配合早已天衣无缝,即使是他跟这两兄弟对上,也会很头疼。
“铮~”
他拔出剑,利剑出鞘,如同龙吟!
他闭着眼睛,脸庞如同他的气质一般,孤傲冷漠,仿佛世间已无物可以被他放在心上!
森然的剑气更浓,无风,白衣人一身白袍,却无风自动!一头长发飘洒。
只听见“飕飕”几声破空之声,八个黑衣人,一边四个将李彪护在其中
“无用”白衣人冷冷的说
李彪瞳孔骤缩,立马一个翻滚,弯腰,检起那把已经放置多年的剑!
同时大喝“杀了他!”
而李彪此刻先是一脸不可思议然后。。。
竟然笑了
这一刻他睁开了眼睛,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远比大海更要广阔,比天空更要深邃,如同两盏寒星,刺破幽冥。
电光火石之间。白光一闪,忽而一合,剑已入鞘,大殿内一阵寂静,落针可闻
一道血线从李彪脖颈上浮现,李彪甚至能听见,自己伤口喷出来的声音,像风一样,很好听
血线彪出,随之飞出的还有一颗大好头颅
这是怎样惶惶不可一世的一剑,没有人看见他是如何出手的,一道剑光划出一道瑰美的弧线,李彪突然醉了
作为一个用剑之人,能死在如此旷古绝今的剑下,他知足了,相比于在看似这奢华的土匪窝子中无忧度过一生,然后淡淡死去,死在这样的剑下,值了!
众人如遭雷击,呆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夜更深了,一声孤鸦悲啼划破长空,檀烟又起,白衣人隐入烟中,又消失了踪影!
红尘沉沦千古醉,孤鸦啼血一剑寒。
“黑木崖众人,就此散去,若有不服者,洗干净脖子等着!”
白衣人已经走了,但是声音却一直在回荡,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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