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回家
暖阳当空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云城的冬，比往年的时候来得早了些。原来熙熙攘攘的路上也只剩的机器轰鸣，不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青年轻叼起一支香烟，手中火苗在风中摇摆了许久才将它点燃。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墓地。
言诺之墓
没有任何的言语，只能听到寒风呼啸以及一旁的枯树叶掉落在地的声音。
良久，一颗烟蒂落在地面，伸脚踩灭，随后转身离去。
那墓碑前的无言花随风摇摆着，似乎想要诉说什么，却没有人听得见。
市精神卫生中心，一个房间。一位医生正询问着青年。青年讥笑着。
“我很好奇，你所追求的社会若是没有这种人。那么还需要正常人干嘛。机器人不是更好？不管前者也好后者也罢。那不都是一个正常人类应该具备的情绪嘛？你没必要在这含沙射影。很抱歉，我也看你很不爽。”
程落不屑地看了看对方。那人怒火冲天，挽起袖子想要动手。却被一旁的男人呵斥了出去。
“不好意思，继续我们的检查。”男人彬彬有礼地说到。
“最后一道：如果再次遇见言诺事件的类似事件，你还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嘛？”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我是医生，程落先生，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你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了，如果说这个问题影响了你的心情。我很抱歉，但是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
青年看着眼前的人，沉默了一会。随后用无比坚定地眼神回答到“是。”
“恭喜，你可以出院了。”
医生笑着站了起来。他们已经事先了解过程落的生平，自然也就明白他的个性。有个人情绪的话，某些程度上说明他已经是个正常人了可以批准出院。至少，上面是这么说的。
“再做一次例行检查的话，不出意外你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站起身来，神情中掩盖不住的高兴。
程落心中也有些高兴。自从被送到这来，他已经与世隔绝两年了。
“打扰一下，您今天的检查到时间了。”
这时一位漂亮的女护士走了进来，嘴角含笑。拿出了一堆仪器。程落习惯性地伸出了手臂。
只见女护士从容地打开针管抽血，一切都很正常。400cc这是程落每个月都要被化验的量。
只是最近的一个月几乎每个星期就得来一次。
可能是快出院了确定情况吧。
“小研，我要出院了。”
“真的嘛？”
小护士高兴地看着眼前消瘦的青年，虽然脸庞依稀可见他清秀的模样。但是基本看不到一丝圆润感。精神病医院都是些什么人，不用想都知道。让一个正常人在这待两年之久，就算没疯也离崩溃不远了。
可是这男人却抗了过来，有时能够看见他在幽暗的角落一个人自言自语。小妍不忍心，可是却毫无办法。她真的害怕这个吃人的地方会把他逼疯，所幸都过去了。出了大门他就永远不用再回来了。
程落笑了笑。这是两年来，他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一切做完之后，程落便拿着小妍收拾好的行李，朝着医院大门走去。没有碰见丝毫的阻拦，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一般，就连例行的检查都没有了。
程落站在大门口向里望去，云州市精神卫生中心几个大字立在眼前。远处绿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转身离去。
“你就打算这么让他离开？”
在一栋程落注意不到的大楼中，两个男人站在窗前，注视着青年的离去。
“已经足够了。再说咱们需要的东西都有了，现在他的病情也基本稳定。还有什么理由能留住他呢。秦博士，这么气急败坏，可不像你啊。”
“实验的主要问题还没找到，他走了，谁来配合实验。更何况当初他所犯的罪。基本都已经够被监禁了。如果不是你们医院出具证明，他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
秦博士有些烦燥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要不是因为身处两个部门。他可能就直接派人拦下程落了。
“你这是偏见，再说这也是上面的意思。谁知道呢，事实也证明我们开出的证明没有错不是嘛？他不是自愿的，而是被病毒控制，再者药物已经研发了，只要你们努力点，找到抗体根治还会困难嘛？”
……
道路两旁不知何时竖起来这么多高楼，程落一时适应不过来了。这是个高速发展的时代，看着云州市的变化，他明白自己已经与社会脱节了。
“小落落，这里。”
程落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张圆润的脸庞映入眼帘。
“杰姐”
程落心中一暖，他还以为不会有人来接自己的了。毕竟这个世上除了言诺，也只有至亲会关心他了。至于朋友，他是个敏感的人，朋友并不多。
“去去去，姐姐这个词能乱喊的嘛？”
周杰摆了摆手，老实说他一个大男人被这么喊，搁谁能受的了。
“我只是有些感动。”
“感动个鸡儿，这算什么事。怎么着咱当初也是一起火车道上压过腿，厕所后面喝过水，就差和母猪亲嘴了。快点，哥几个知道你今天出院，特地摆了席给你接风呢。”
听着周杰没心没肺的笑声，程落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回到了从前。
那个时候的言诺，脸上永远带着微笑，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几个人嬉闹。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周杰骑着小绵羊载这程落来到一处民宅。
刚进小区便被一位奶奶喊住了。
“哟，这不是落落嘛，你有好一阵子没来这里玩了呢。”
“袁奶奶。”
程落点了点头，这里是周杰家所在的小区，也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小区里的老人几乎都认识两人。
“怎么，今天还带我来吃家宴？”
刚走到楼道口，程落就打趣到。周杰的父母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出车祸去世后，程落就再也没进过他家了。算起来这是十年来第一次。
“怎么，不乐意？我可是准备好惊喜了。”
“乐意，开玩笑呢，谁敢不乐意。这可是我家杰姐请客。”
程落当仁不让地冲上楼，轻车熟路。
拿出钥匙开门时，他的确感到惊喜了。
“都来了啊。”
“欢迎回家。”
……
嘭，嘭
见程落进门，几人连忙释放礼炮。满屋子的礼花散落开来，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为好兄弟的归来快乐。
第二章悲剧重演
“落落，你在哪呢。我和欣姐在这边的商城帮你选衣服呢。快过年了，你那身该换换了。要不要过来看看呀。”
“不了，笨蛋。你选的我都喜欢。正好岩哥他们找我。你们买好了就过来吧，我发位置给你。”
“好，那你开车注意安全。对了，早餐记得吃。”
嘟嘟嘟…
程落挂断电话，像往常一样出门。快过年了，大家今年都要回老家。加上疫情刚过去，所以决定找个地方聚聚。庆祝一下劫后余生。
拿着钥匙来到车库，按下开锁。那辆半新的红旗—H9闪了闪灯。开门，启动。
路过门卫室时还不忘与大爷打了声招呼。大爷依旧那么精神地站在那，不时为来往的路人指着方向。
一切都和从前一样，程落笑了笑。
他没有去早餐店，虽然笨蛋说了。不过她不在身边还是不习惯一个人去吃。
程落开着车望着来往的车辆，耳朵里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不同于别人，习惯了不关窗，哪怕下暴雨也是如此。为此已经不知道被笨蛋骂了多少次还是不改。
打开音乐，轻柔的声音传来。这时车内才多了一丝人气。
“沉默的爱，是为了之后不会分开
此时离开，是为了彼此不要伤害”
嗡嗡嗡…
手机震动，程落连忙接听。
“喂。”
“落落。”
“笨蛋，怎么啦。”
“落落你在哪，我好害怕，你快来好不好。欣姐她流血了。”
“诺诺，怎么了。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就到商场了。五分钟，不，三分钟。等我。”
“嘿，小妞。怎么样，想好了没有。”对面传来的声音让程落心情有些烦燥。言诺的话更让他担心。
“喂，落落大笨蛋。小笨蛋要是变成了怪物你还会喜欢嘛？”
“你说什么呢，别担心。我马上就到了。很快的。”
程落没有挂断，他害怕如果挂断了就再也听不到小笨蛋的声音。
车载音乐依旧播放着。不过程落已经没有心情再去听了。
嗡嗡嗡……
又是一阵手机震动。
“喂，落落。你现在到哪了。再不来我们几个可就把酒喝光了。”
“岩哥，诺诺那边出了些事情。我可能要晚点过去了。”
“真的？那你快点过去。”
程落挂断电话，脚下油门踩到了底。诺诺，我马上就到了。
酒店内。
“岩哥，怎么了。小落落还没来？”一个青年赤红着脸，酒意正浓。
“可能是诺诺那边出什么事了。要不，咱们过去？”言岩有些担心地说到。
“怕什么，再怎么说大小姐也是学过几招。一般的小瘪三可近不了身。再说落落不是去了。怎么你还不放心你大舅哥嘛？”
“也是。嗝。”言岩打了个饱嗝，一股酒气喷出。“着实喝的有点多了。开车去，也不安全。那就让他们小两口多处一会吧。”
“对对对，待会可一定要把他灌个半醉啊。”
……
程落开车刚到商场便直接冲了进去，一旁的安保人员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商场内一片乱，不少妈妈带着自己孩子向外跑去，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程落抬头望去，商城三楼已经围满了人群。他甚至已经看到了言诺。
言诺嘴角挂着莫名地笑意，陌生而高冷。不知道为什么，程落在看到这个笑容的瞬间有些心慌。依诺诺的性格应当不会如此才对。
来不及多想，他直接冲上了楼。在这庞大的人流中穿插着这个逆行的不合群者，格外显眼。
走上楼，言诺正被一群身着五颜六色衣服的小年轻围在中央。眼神淡漠，欣姐捂着额头，一股殷红色的鲜血缓缓滴落。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言诺。
程落瞬间火气上头，一个健步跑到两人面前，将两妹子挡在身后。
“对不起，来晚了。诺诺你没事吧。”
“没呢。”
小女友洁净的笑容让程落放松了不少。
……
“小落落，小落落。”
一阵粗犷的声音响起，将程落喊了起来。“你小子是不是做春梦了，笑得这么淫荡。”
“滚，你个狗东西。好意思说，还不是昨天陪你们喝了一碗。现在脑壳都疼。”
程落爬起身摇了摇头，还是一股沉重感。对于阿鬼把自己叫起，他心中还是高兴的。两年前的经历他每天都在重复着这个梦境，每次都是惊醒。
有时候，他明知道是梦。可是还是存在着一丝希冀，要是自己不按当天的经历重来。会不会结局就会有所改变。不知多少次后，他放弃了。没用，吃早餐，阻止诺诺出门，打电话喊她回来……所有能试的都试了一遍，可是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哪怕那只是梦。
两年来，每次起床程落都是红着双眼惊起的。或许，对自己来说，少经历一次便是少一份痛苦。
“啧啧啧，你不行。短小无力，一碗就倒，哪像个男人。”
“我行不行你要试试？”
“去去去，试你个大头鬼。快点起来，早餐岩哥买好了。你小子记得吃。爸爸要去上班了。”
“滚，傻儿子快去。爸爸会想你的。”程落笑骂了一句。多久没听见这群货自称爸爸了，自己竟然还有些怀念了。
艹，我他大爷的是真贱。
程落暗骂了一句。看着阿鬼三人出门，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起了新闻。这也算是在医院两年养出来的习惯，除了小妍没人会跟他说什么。一切只能靠自己看电视，这就是他唯一的娱乐方式了。
新闻依旧还是老样子，每天的时事。那些距离自己遥远却又必不可少的东西。有些看不下去了，便掏出手机刷起了朋友圈。
看着那几乎刷爆手机的消息以及满格的电量，程落突然有些感动。这群货竟然没有忘记给自己的手机充电。
按下指纹，开始逐条浏览。都是些嘘寒问暖的消息，只是时间都比较远，近一年内甚至都没了几条消息。
程落笑了笑，人之常情。
叮咚。
这时一条消息弹了出来。是一段视频。家族群里的。
出于好奇，点了开来。一个男子的身影映入眼帘。程落一眼看出了男人的身份以及他们所处的位置。
岩哥？
此时的言岩紧握着拳头，而一旁地上还坐着两个青年，鲜红的血流了一地。被雨水洗刷着，更显得妖艳了些。
程落的眼眶猛地一下就红了。他发疯似地冲出门。也顾不得其他。
第三章混乱依始
言岩口中喘着粗气，心中甚是烦燥。
周围的人早已报了警，警察怎么还没来。
尤其是一旁的杰子和阿鬼受了不轻的伤。如果不是自己在部队练过几下，恐怕此刻三人早就是三具尸体了。
“娘希匹，这些狗日的下手真狠。嘶”
言岩嘴里骂着摸了摸手臂的伤口，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从一开始交手他就感觉到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混混，可是却没有受过训练的迹象。
就好像是一个小孩突然拥有了超过成年人的气力一般，甚至让他有种熟悉感。
此时言岩一双虎拳早已被鲜血染红。两只胳膊也有些脱臼，可是他已经顾不得许多。阿鬼和杰“姐”失血过多必须尽快去医院。
对面至少还有八人站在那里，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几人只是出门买个东西，怎么就惹上这群疯狗了。
仇家？
记忆里实在想不起是谁。
“喂，对面的。死要让人死个明白吧。我们哥几个是怎么惹到你们了。”
“哼哼，想拖时间嘛？可惜你没机会了。上，把他的心带走就行。别拖了，一会警察来了就有些麻烦了。”
领头的是个寸头，说话时鼻子还不时地耸动似乎是感冒了。其他几人听闻，直接就丢下了手中的家伙。随后在言岩诧异地目光之下，这些人的头发变得苍白，一双血红色的眸子极其瘆人。脸上一道道青虬暴起。
“操他大爷的，果然是。”
言岩瞬间明了，也明白没有退路了。这些人就是冲着自己几人来的，尤其是自己。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老实点，或许我们还会给你个痛快。”
“我老实你妹，你大爷站着不动让人挖心试试。长点脑子好不好。”
说着手中铁棍就抡了出去。随后撒丫子就跑，也不管阿鬼两人了。
事实也正如他预料的一样，几人变异之后根本没有理会倒在地上已经没有动弹的两人。径直追着言岩跑了过去。
程落看到言岩时，他已经被一众变异者打倒在地。两只手臂不知道去了何处，只有空空如也的袖口干瘪地贴在身上。身体抽搐着躺在地面，无助地望着天空。程落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绝望。
没有犹豫，他直接将手机丢了出去。以期能引起一些关注。
此时的程落大口喘着粗气，又是那种感觉。心跳开始加速，仿佛随时都要跳出胸腔。血液翻涌般循环着，皮肤开始呈现赤色整个一红色人种。
耳中已经听不见了其他声响，一声声强劲有力的心跳充斥着程落的整个耳膜。有一颗炸弹随时要在身上炸裂一般难受。
程落的变化也引起了那群人的注意，一双双目光注视着。
兴奋，渴望，畏惧……
一瞬间，程落那双没有了眼白的眼球，看穿在场所有人的心思。一种飘渺的感受直击人心，凡是被他看过的人都感觉自己被人看光了一般。那些阳光的，阴暗的，可以见人，见不得人的一切，在这一刻全被程落看透。
凭眼神能够杀人，或许说的就是这种感觉。不过程落也只是感受到了一瞬间，之后心情就迅速平静了下来。
随着他的出现，那些变异者的目标也就瞬间变成了他。无他，这样的程落所散发的气息远比言岩更有吸引力。
程落此时的动静也引起的言岩的注意，没有意外的眼神。只是平静地看着程落那苍白的脸庞，一根根细小的血管犹如刺青般爬满脖颈，在侧脸开出一朵红色无言花。若是仔细观察，那花心中央似乎是一张笑脸。妖艳又瘆人，却又让人止不住想看。
言岩猛地咬了咬舌尖，强烈地痛感让他回过了神来。
满地的尸体让空气都显得安静了许多。
言岩不知道自己在那朵花上沦陷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几个小时。
路人煞白的脸色以及尖锐的喊叫把他拉回了现实。
这雨还是下的那么粘稠，这是第一次他感觉到自己被雨水的温度刺痛了神经。
言岩强忍着剧痛，朝着程落站立的地方仰了仰头。
此时的程落像个失去了一切的孩子跪在雨中，抱着阿鬼和周杰的尸体哭的撕心裂肺。可怜，无助。
言岩看着程落不觉笑了笑，下一秒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接着警察到来，他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放在了急救床上。随后便被一阵疲惫打败睡了过去。
程落再次醒来已经是数天后了，他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在过去两年之中未曾改变的同一副景象。
不，或许有些变化。床单又白皙了几分，底下的洗漱用品也换了一茬。摆放的位置也从床尾移到了床底。
“你醒啦！”
一个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小妍。”
程落尴尬地笑了笑。这才出去几天又回来了。可是他又笑不出来，这一次进来，他已经失去了一切以及一切可以证明他还是个普通人的证据。
“怎么了，一脸的不高兴。人家还以为你是因为想我了呢。”
叶妍俏皮地看着程落。昨天程落被人抬回来时她还有些担心。那是她两年来第一次见眼前这个男人那么伤心。
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好像眼泪是自己控制不住掉下来一般。
失魂落魄。
这是叶妍从他身上第一眼看出的神情。她真的害怕程落会一蹶不振，所幸情况比她想的要好上许多。
程落还是依旧往常一般呆呆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有些好奇，是怎样的经历才会练就这么坚强的心灵。
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去问了。
看着程落没有反应，她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进行例行检查便走出了病房。
小妍刚走后不久，一阵稀碎的开门声响起。高跟鞋敲击地面咯咯作响。程落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痴痴地看着窗外的落叶。
那黄色的叶儿在风中摇摆，微风一起。干瘪枯瘦的枝干根本无法承受它的重量，瞬间被卷起。待风走后，叶子又慢慢下落，直至消失于视野。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第四章见家长
“红姐。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不可以？那我来看望自己的妹夫，我想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被称作红姐的女人直接拉过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一股职场女性干练的气息悠然散发。程落也不由得认真了几分。
“怎么着，你是准备就这样下去了？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别以为能躲过去。从你刚才那种神情我就看出来了。”
见程落有些躲闪，红姐一开口就把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一双凤眼充满审视的意味。
说她曾经对这个妹夫最大的印象是是什么，沉默内敛却藏锋于心；现在只剩下了落魄。失去了棱角也不可能圆润。
见程落没有答话，她继续说道。
“怎么不答话，这可不像你。还是说你想诺诺了？难道在你眼里你红姐这种熟女真的没有那还没发育完全的小丫头好看？”
说着言红还抚了抚自己的脸庞。
面若桃花含笑带红，这是程落对她最直观的感受。老实说，言红所带有的成熟魅力的确是言诺所没有的。
但，他就是喜欢那样的傻诺诺。
“怎么会，红姐这么漂亮。”
“小嘴真甜。不过不顶用。既然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不去看看还活着的呢？言岩那小子可是天天念叨你。”
程落听言立马坐了起来。
言红对他的反应非常受用，也不拖拉。领着他便来到了言岩的病房。
当言红大步走进病房时程落却踌躇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想做缩头乌龟了。那你也太对不起我们了吧。”
言红的声音不大，恰好能够让门外的程落听见。于是他也不再犹豫走了进去。
言岩此刻正躺在病床，言红端起一杯水往他嘴边递去。见程落进来他连水都顾不得喝。
“先找个地方坐下。”
他想伸出手去示意的，可是努力半天也没动静。看着两只空荡荡的袖管这才反应过来，自嘲地笑了笑。
“你小子醒啦，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过来看我了呢。”
“怎么会呢。”
程落有意无意地看了看言红的位置，只见她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窗口看风景。
“也是，怎么说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怕你小子会看不开呢。如果是那样，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言岩一副轻松的模样，似乎失去了双臂对他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岩哥别担心了。”
程落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他想让言岩放心。可是却越笑越难看。
“好啦，你个大男人这像什么样子，去看阿鬼和老杰了嘛。”
“刚醒，还没来得及去看杰姐和阿鬼。他俩葬在哪了。”
“他们俩的尸体火化了，骨灰就埋在了诺诺墓地旁边的那个墓园里。有时间去看看。”
“会的，你就好好养伤吧。”
“对了，我爸想见见你。今天晚上跟我回家一趟吧。”
“今天？”
程落不确定的问了问，得到言岩的肯定回答后他也没再说什么。这时欣姐买了午餐，从外面回来了。
几年不见欣姐越来越像个家庭主妇了，早已没了当初的英姿飒爽。
言红看出气氛有些不对，拉着程落往外面走去。临走时欣姐抱歉地看了看程落。或许是对当年的事还心存愧疚。
“红姐他们俩个是什么时候。”
程落回头看见，林欣正用汤匙小口小口地喂言岩吃饭。
“你刚进这家医院没多久，钢蛋就和那女孩好上了。怎么人家小两口秀恩爱你看不惯。走，上车，姐姐带你吃顿好的。”
程落笑了笑。跟在言红身后上了车。
车内充斥的香味让程落感觉浑身不自在。只能自己找话题。
“红姐，咱们这是去哪？”
“见家长，你晚上不是要跟言岩去见我爸。那咱就只能改到中午去了。”
“啊？”
“啊什么啊，待会进门立刻叫爷爷。否则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之后言红就不愿再多说什么了，询问无果，程落只得无聊看起窗外的风景来。
随着汽车驶入一个年代较为久远的大院便被拦了下来。两名身着军装的军人向车内看了眼。
喊了句“红姐”。
两人便被放了进去，路旁尽是足足一人环抱的树木。随着汽车缓缓进入不断有些精神健旺的大爷大妈和言红打着招呼。言红也是一一笑着作答。
而程落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动不动地坐在副驾驶座上。脸色通红。主要一路上人家问都是言红带男朋友回来了，偏偏她还来者不拒地不否认。
车子走到一棵足有百年的老树下停了下来。树旁围起了围栏，还立了个禁止攀爬的牌子。
“哟这不是老言家的红丫头嘛。怎么带男朋友回来见家长啊。”
一位大娘见是言红的车立马走了过来，看见一旁的程落连忙问道。
“陈姨，您误会啦。这是诺诺的男朋友。”
“哦？”陈姨惊讶地看了眼程落。“原来是诺诺的男朋友啊，我说怎么生的这么好看呢。不错，不错。诺丫头的眼光真好。”
陈姨拉住程落的手不停地夸到。至于程落早就是两脸羞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双手就任由陈姨拉着。
“那个陈姨，我们找爷爷还有事。今天就不陪您聊。去晚了爷爷要生气的。”
“啊，对对对。那你快去吧。”
言红一把拉过程落就朝着一栋小别墅走去。
“你是不是傻，你知道陈姨可是我们院里出了名的红娘。”
“那有什么问题嘛？”程落有些不解。
“我，看来你是真的傻。怪不得连带诺诺也变得傻傻的了。以前诺诺在还没什么，现在诺诺都走了这么久了问题就大了。
你没看她刚才看你的眼神，那是在看你和哪家姑娘的面像比较合适呢。”
程落听言身上立马哆嗦了一下，想起刚才陈姨对着自己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汗毛都竖了起来。
“算了，反正你以后也未必会回来这。陈姨应该不会说什么。有件事你必须记住了。待会一进门一定要叫爷爷。”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说的你照做就是了。”
程落带着疑惑跟在言红身后，慢慢朝着别墅所在的小院走去。还未靠近便听见里面传出的喊声。
“这红丫头怎么还没回来。我倒要看看那个拐走咱们家小公主还差点害我言家断子绝孙的小兔崽子到底长什么样。
我当年大刀队用的大刀呢，快给我拿来。”
程落一副见鬼的表情，看了看言红。
言红无奈地摆了摆手，随后带着程落走进了院子。
第五章揭开序幕
老人穿着一身棉衣，手中提着一把大刀。刀柄后边的红巾早已洗得有些发白，刀身却磨的蹭亮。
程落前脚踏入大门的那刻，看见刀的瞬间就慌了。腿肚子都有些打抖。
如不是知道对方是诺诺的爷爷，他可能转身就跑了。脸面能值几个钱，至少这种时候半毛钱不值。
“爷爷，人给你带回来了。”
言红拉了拉一旁的程落。之后便乖宝宝一样站在旁边。
感受到老人锐利的眼神，直接虎躯一震。
“爷，爷爷好。”
老人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大刀。一旁的阿姨立马将其拿走了。
“嗯。你就是诺诺说的那个，要带回来见我的臭小子？”
“如果没有别人的话，我想应该就是我了吧。”
程落实在慌了，有些口不择言。
果然，言明眉头一耸。一双虎目像是要吃人一样。言红站在一旁看着这爷孙俩心中不觉发笑。
“嗯哼，爷，嗤，嗯。爷爷。程落的意思是诺诺说的就是他了。”
“我知道，犯不着你来打圆场。小子，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感情我孙女在你眼里就是那种女人？”
言明一个活了几十年的老精明，当然知道程落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压力所迫有些口不择言。可是他打定主意要给程落一个下马威，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这个小子。
“怎么会，爷爷您误会了。”
程落连忙摆着手，一张脸的温度骤然升高。耳垂已是通红。
“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眼见程落这副活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反倒言明不好再说什么了。一时间骑虎难下。
“爷爷，好啦好啦。再怎么说他也是诺诺的小男人。毕竟第一次见家长，脸皮子薄也正常不是。难不成您还真舍得打他呀。要是诺诺在这非得揪下您一把胡子不可。”
“你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言明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样子是没被少揪。“算了算了。先进去吃个饭吧，你奶奶的饭也做好了。剩下的咱们在饭桌上边聊边说。”
“好嘞，爷爷请。待会咱们在饭桌上再慢慢替诺诺教训教训这个小子。”
言红小手一搀，将老爷子搀进了门。回身看了看还傻站在原地的程落，招了招手。程落这才跟了上去。
不过人虽然进了门，心里却不踏实。刚才言红莫名的笑意让他心里瘆得慌。
饭桌上，言红和两位老人坐一端。而程落则独自一人坐在另一边。
不同于言诺爷爷的态度，一旁的奶奶倒是不停地往程落碗里夹菜。问题是，夹了也没敢吃。
老爷子手都没动一下，程落不会蠢到这时候往枪口上撞。
“爷爷，再不吃饭都要凉了。”
“吃饭。”
言明说了一声，立刻拿起筷子快速地扒动起来。就好像是再晚点就吃不到了一般。
饭饱过后，言诺奶奶命人收拾完。端了几杯茶上来给爷三。便出门了，说是要去和隔壁的陈姨跳广场舞去。
言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程落没敢动。烫嘴，他不会喝茶。要喝肯定是一大口，到时候嘴上起个泡找谁说理去。
只好正襟危坐地看着老爷子。
言明只是看着程落，慢慢饮茶。一杯茶尽之后，也不说话，只是盯着茶杯之上的花纹看。
言红作势就要添茶。却被程落接过茶壶，自己给老爷子接了一杯。递给言明。
“爷爷，小心烫。”
“坐吧。”
言明似乎终于想通了一般，长长舒了口气。程落闻言立马乖巧的坐下。
“我叫你来，其实是想要你帮个忙。”
说话间言明看了看一旁摆放着的言诺的照片。笑了笑。
“爷爷要我做什么吩咐就是，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做到。”
“小子，你先别答应的这么快。你要知道你今天要是答应了我的要求，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说实话，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把你扯进来。再不济你也是诺诺的男人。我的准孙女婿。”
程落看了看老爷子，突然发现他也不是那么的精神矍铄。一双虎目不知何时已泛起浑浊，两只手也显得瘦骨嶙峋。
“爷爷，如果是我的责任的话。我不会拒绝。而且爷爷既然决定要我去做，那么您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我选择相信爷爷。”
言红见没自己什么事了，轻步退了出去。给爷俩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言明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程落的肩膀。
“其实，诺诺她。”言明的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了。“还是先说说你们遇到的那些人人吧。”
“爷爷认识他们？”
“不，并不认识。不过我知道他们的来源。”言明伸手给程落沏了杯茶缓缓道来。
“五年前世界疫情爆发，国家成立专家组特别研究抗病毒药物。历经了不少磨难终于成功研制出了疫苗，可是同时也发掘出了另一种新的病毒。
因为那种病毒必须在特定情况下才会发生变异并传播，原本华夏政府是打算封存以免引发新一轮的疫情。可惜国内出了叛徒。那人盗取病毒资料卖给了敌国特务。
因此专家组被迫再次研究这种新式病毒的解药。而且当年的专家组组长就是诺诺的父亲。
其实你们所遇见的就是那些感染的这种新式病毒的感染者。这是一种能够使人的心率加速的病毒，所以被称为心率病毒。
根据现有的资料表明，这种病毒感染的患者都会产生一定程度上的变异。我们统称这类人为超率者。”
程落感觉明白了一些，可是依旧还有很多事情不能理解。试想一个人的心率超越220之后，等待他的竟然不是死亡。而是重生？
“可是，爷爷。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些人会袭击我和诺诺呢。”
程落至今无法忘怀，诺诺倒在自己怀中的那种悲痛感。那可是让自己经历了753次的场景轮回，怎么可能放得下。
“这本来和你是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这种病毒的第一位感染者就是诺诺。”
言明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接烙印在程落的心上。
第六章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言明再次喝了一口茶，等待着程落的反应。他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为什么，爷爷你不是说心率病毒是存活性非常低，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能进行变异传播嘛。诺诺又怎么会成为第一位感染者呢。”
“当年实验室出了一场意外，诺诺也是那时染上了病毒。之后病毒便在她身上变异了。这都已经过去。”
言明显然有些不想提及这件事情，只是粗略的概括了过去。
“好了，言归正题。其实我让你帮忙，是希望你能够配合我儿子的研究。”
言明的语气变得严厉。脸上不带一丝笑意不怒自威。
“这是一个军人的请求，也是一位父亲的拜托，更是，一个爷爷的奢求。其实当你成为超率者的时候，我们就有所察觉。或许这也是诺诺的期望。
当然，如果你拒绝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
呵，程落心中自嘲了一声。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就已经没有了拒绝的权力。更何况，自己也不可能拒绝，也算是为了两年前那孩子的心望。
“爷爷放心，我会配合诺诺父亲的。”
看见程落答应，言明喜上眉梢。硬是拉着程落喝完了一壶茶。
等到言红带着程落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好了，爷爷这边没问题了。待会你就陪言岩去见见那个男人吧。”
言红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神一直盯着路面不在意地说到。
“至于爷爷和你说的那些话，你就当是意见吧。没必要牵强自己。毕竟这东西也不是非要你不可。”
“红姐是在担心我嘛？”程落笑了笑。
“那可不，诺诺不在，我当然得好好管管你。不然，你哪天指不定就被哪个小狐狸精拐跑了。”
程落撇了撇嘴，他明白言红的意思。诺诺去世都两年多了，就算现在他喜欢上别人也没人会说什么。没必要强迫自己。
“我知道，可我还是忘不了她。再者，我会答应爷爷也不全是因为诺诺。”
“哦？”言红投来好奇的眼神。
“你看哪呢，注意开车。”程落连忙喊了一句。这女人可真是有够任性的。“红姐，你还记得当年法庭上的那个女孩嘛？”
“记得，记得很清楚。当年要不是她撤诉，恐怕你现在还在大牢里蹲着。不过你也别太难过，她现在被伯母认作干女儿，说起来也算是你妹妹了。”
“真的嘛？”程落的心中有一丝喜悦。“不过，我可能也见不到她了。老爸恐怕到现在还不认我这个儿子呢。不然我从医院出来。哪，哪轮得到杰姐他们来接我。”
言红听见了一声抽泣，很轻，却很明显。她没有回头，男人都是爱面子的，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好了，到了。你跟钢蛋进去吧。我先回去了。”
车子行驶到一座公寓前，言红便将程落赶下了车。言岩笑着迎了上来。眼见言红要走，连忙出声挽留。
“姐，都到这了。不进去见见爸嘛？你回来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然后呢，愧疚？难过？你觉得他准备好怎么面对我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言红猛踩了一脚油门，身下的奥迪蹭地一下飞了出去。言岩听着自家老姐那不满的发动机轰鸣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走吧，进去吧。爸已经等了一会了。”
“红姐她。”程落看了看离去的言红。
“呵，这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我们家，我跟着我爸，我姐就跟着爷爷。至于诺诺，那是我家的公主两边都受宠。”
言岩稳健地走在前面给程落引路，看的出来他很努力地在适应。每步都走的很用力，皮鞋哒哒哒的敲击着路面。身体还不时地出现摇晃。程落几次想搀扶，犹豫再三还是缩回了手。
两人走到门口时，欣姐早已推开门在等候了。对着程落点头微笑，便去帮言岩换鞋了。
“你先去客厅和爸聊聊。我就先去帮你嫂子到厨房打下手了。难得来一趟，你嫂子都没让阿姨动手帮忙。待会尝尝你嫂子的手艺。”
言岩对着程落说一声，便和叶欣进了厨房。
程落刚进客厅，便看见一个身穿西服带着金色眼镜的男人端坐在正中央审视着他。
男人伸了伸手示意他坐下。
“你来了。”
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程落突然产生了错觉。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人竟然会是父子。
如果说父亲是刚烈勇武的将军，那这儿子就是阴柔秀气的书生。
“伯父。”
程落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便在一旁找了个位置坐下。
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
“先自我介绍下吧。我叫言刻。是诺诺的父亲。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和诺诺其时同居过一年多吧。按程序而言，其实就差结婚了。那么礼数而言呢？”
言刻不苟言笑，一双眼看得程落心慌。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好家伙，不愧是一家人。
言刻的手段像极了言红。
“爸。”
“嗯。孺子可教。咱们就言归正传吧。”
言刻看着眼前的青年其实心中是高兴的。女儿出事前一天，她是准备带人回来见自己的。这一拖，就是两年。
今天总算是见到了，所幸自己的女儿眼光不差。
其实言刻强迫程落喊自己爸爸，只是想为自己的女儿争一个晚到的名分。也想知道自己的女儿付出的到底值不值得。
“我喊你来，其实就是想见见你。咱们全家一起吃个饭。”
“嗯。”
程落乖巧的点了点头。来之前老头子已经告诉过自己，诺诺爸爸喊自己来的目的。所以他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接下来让程落没有想到的是。言刻完全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
只是拿着手中的报纸仔细的浏览着。
气氛有些尴尬，他是想掏出手机刷会短视频。可是这场面又不允许。
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发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言岩和叶欣的饭菜丝毫没有要熟的迹象。
程落终于是有些坐不住了。
“那个，爸。其实来之前，我去见过爷爷了。”
“嗯？”
言刻放下了报纸，看着程落。
“如果实验真的要我帮忙的话，我一定会尽力的。”
第七章同意实验
程落几乎是伏下了身子。由于坐在沙发上，胸前径直贴在大腿之上。
“爷爷既然告诉你了。那我就不多说了。其实你来之前，我原本打算是让你配合实验的。可是现在的我决定，不用了。
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诺诺。我更不想违背我女儿的遗愿。而且老爷子肯定也跟你说了吧，一切都看你自己的选择。再说他也不会支持我的。”
啊？
程落心中诧异。他能够想象老爷子喊自己过去，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会让自己配合实验。结果到头来。
不愧是父子。
程落有些害怕了，这一家简直就是恐怖至极。偏偏为什么诺诺那么傻呢。
不由得想起自己小女友犯傻的模样。程落傻笑了一下。
随后感觉失态。正坐起来，看着言刻，认真说道。
“但我还是想配合您的实验。”
言刻再次看了看眼前的青年，笑了笑。
“我明白了，是老头子劝了你吧。”
“也不全是。”既然已经被看穿了，程落也不好再掩饰。虽然当时老爷子再三叮嘱说不能说是他劝自己同意的，不过事到如今不承认也是自欺欺人了。
不是自己嘴不够严，而是敌人太强了。
“好吧，你有你的决定。我尊重你。超率者的事，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先说说你为什么会被盯上，我儿子又是因为什么丢的这条手臂。”
心率病毒是一种惰性病毒。一般条件下它是没有任何活性的，基本处于一种假死状态。哪怕人体直接接触也没有问题。
可是一旦接触到血液时，它会一段时间内异常活跃。那时只要是直接接触便会被传染。
而病毒感染后，病情会朝两个极端发展。要么心脏承受不住压力，直接死亡。要么，心率超越极限，成为超率者。
“诺诺是第一位超率者。她体内的超率病毒其实已经进化到了第三代。可是同时她体内的病毒是不稳定的。”
这点程落也有感觉到过，有时候和诺诺相处会觉得她像变了个人似的。想来应该是病毒的原因。
超率病毒能够剥夺人的生命，相对的它也能够给人提供超越极限后的能力。不过这种具体能力都是因个人而议的。有人能够强化肌肉，有人甚至能操控物质。例如水，火等。
“这种病毒毕竟是关乎心脏。感染者也会因此变得易怒，暴躁，甚至更多的负面情绪被放大。这也是我们当初选择封存的原因。
可惜后来，我的团队中有人抵御不了利益的驱使。将病毒的消息泄露出去。导致很多国家都开始了对于心率病毒的研究。你要知道，超率者如果运用在战争中。那种效果不亚于核武器。”
“如果只是那种程度的，应该不至于吧。”
程落回想起自己两次与超率者的情景，虽然那些人比常人更强。可要说能够造成原子弹的效果，打死他都不信。
“那只是最初级的超率者。超率者除了自身病毒的自我进化，还能够互相吞噬加速进化的。所以我们对定义的超率者进行了划分。”
超率者等级由最初始的一代病毒感染者由下往上分为E级，D级，C级，B级，A级，S级。
一个S级超率者所能造成的破坏和核弹的威力是相当的。
“根据我们现有的资料。各国加起来的S级超率者大约有五个。而华夏原本的S级就是诺诺。这些超率者彼此没有太多的联系，大多都是各国政府的人。所以各国也就默许了他们的存在。
可是，终归是有意外的。”
“诺诺？”程落已经猜出了个大概。既然各国的超率者都是没有太多的联系又是政府默许存在的。那么为了世界稳定各方都是克制的。
可是针对诺诺的那次，明显就是有组织的预谋。
“对，诺诺出事后我们调查了所有注册在案的超率者。可是对那些人的身份还是一无所获。可是想要进一步调查，这就属于国际问题了。”
言刻说到这时，声音明显低了一个调。程落听出了他心中的无力。试想哪一位父亲会对女儿惨死在自己面前无动于衷，可实在是无能为力。
“所以我们推测，超率者中诞生一位新的S级或者着更高一级的SS级。是他在指挥着那些超率者。我们选中你也是有理由的。”
心率病毒在人体内寄生存活，一旦宿主心脏死亡。一段时间后，这个宿主体内的病毒也会尽数死亡，无一例外。
所以病毒吞噬分为了多种形式。最直接暴力的便是吞噬对方的心脏。还有一种。换血，但因为心率病毒吞噬的是宿主的生机。一旦换血，等待原宿主的只有死亡。
“为了救你，诺诺临死前迫于无奈地将自身的血液与你交换。让你代替她成为了新的宿主。而她自己则选择了死亡。
同时你也继承了诺诺S级超率者的实力。只是因为你是第二任宿主，对于心率病毒还需要时间适应。再加上病毒的不稳定性。所以你现在只能算是个半超率者。
这对于我们来讲，是最好的研究条件了。你没有完全被病毒感染，这就说明还有治愈的希望。现在的药物大多只能抑制病毒而已，还没办法根除。
再者你身上的是最原始变异的病毒。更利于我们研究。”
言刻还想说些什么。这时言岩和叶欣走了过来。看来是饭已经做好了。
“好了，那就先吃饭吧。等了这么久你也该饿了。”
程落看了看时钟。自己七点左右到这，现在差不多九点。这顿饭还真够久的。也的确是饿了。
“好。”
程落跟在三人来到饭厅。看着桌上的各色菜肴，明显做菜的人非常用心。令人食指大动。
酒足饭饱过后，程落被言岩留了下来住一晚。
就在原来诺诺住过的房间。看得出来，就算诺诺已经离开这么久。她的房间还是每天有人会打扫。
房内的衣物，饰品摆放的整整齐齐。完全不像是很久没人住过的模样。
程落脱下衣物，缓缓躺在床上。扑鼻的香气让他感觉仿佛诺诺还在身旁，那样静静地躺在身侧。
第八章再梦言诺
言诺微微抬头看了看程落。看见男友紧张的样子，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程落粗声喘着大气。感觉心都要飞出来了一般。
“你们想做什么。”
他冷眼看向对面的小混混，丝毫没有因为对方人多感到畏惧。双手握拳膝盖略弯，蓄势待发。
这群人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可是具体是什么，心里有说不出来。
“哼，小子。混哪条街的，劝你少管闲事。”
一个黄毛走上前来，想要将程落推开。却发现手里仿佛推了块石头，纹丝不动。
“哟，看来还练过两下子。”
对面见这架势，也不在意。完全没有把程落这两下子看在眼里。
“大笨蛋，欣姐流了好多血。要不你先带她去医院吧。”言诺扯了扯程落的衣角，指了指一旁捂着额头的叶欣。
程落皱了皱眉。心中不免担心，可是他不可能把诺诺一个丢在这里。
“那你呢。”
“我没事啊，我的身手你还不放心嘛。我在这拖住他们一会，警察就要来了。没事的。”
言诺笑着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煞是可爱。还旁若无人地摇了摇程落的手臂撒了撒娇。
“那好，你带欣姐先走。我在这等警察来。”
“不行。”
听见程落要留下来，言诺瞬间就变了脸色。异常肯定地说到。
“所以，你认为我会让你一个人留下来嘛。”
程落摸了摸言诺的额头，将她鬓角遗留的青丝别至脑后。笑了笑，便一把把言诺拉到了身后。
显然对面那些人可不会留时间给两人打情骂俏。一只脏手扑了过来，想要抓住言诺，程落顺势一拳直奔对方脸面。
噗通。
干净利落。那人直接退了两三步。可是在程落诧异的目光下，对方只停留了一瞬间，又朝着程落跑来。
又是一脚倒地。
再次爬起，程落总算明白了哪里不对劲。这人好像不怕痛。就像个机器人。
“笨蛋，跑，快点。”
程落在喊出声的同时直接扑了上去。一脚将准备爬起的那人踩到，反身将另一人踢到。和对面撕打在了一起。
不过双拳难敌四手。饶是程落学过几年军体拳还是架不住对方人多。不出三分钟，身上便已经挂彩。
可惜对方的目标明显不是他，有两人甚至直接越过他朝着言诺走了过去。
言诺此时死命咬着下嘴唇。心中挣扎着一个决定。
程落急了，直接张嘴咬在一人的颈脖子上。那人疼得大喊了一声。一记头槌照着脑门直接来了下，那人后退了几步。
程落趁势摆脱了纠缠，一个健步将两人踢倒。踉踉跄跄地跑到言诺面前。
小女友连忙抱住了程落，红着眼眶笑着说道。
“大笨蛋，够了。已经够了。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不要再打了。”
对面的几人早已爬了起来。为首的黄毛似乎是被逼急了。
“玛德，老子不等了。都给我拿出东西来。反正只要把那个小妞带回去就行，其他人都给我杀了。”
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粒白色的药丸放入口中。然后呼吸变得十分急促。其他人见状也是如此。
“快跑。”
言诺对着一旁隔着还有些距离的围观群众喊到，可惜已经晚了。
黄毛的手下犹如狼入羊群一般，开始了疯狂的杀戮。老人，大人甚至小孩子也不曾放过。
程落紧咬牙冠，可是看着缓步走来的黄毛又只好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
“诺诺。”
他喊了喊愣神的言诺。一拳对着身前黄毛打去。黄毛也出了一拳。
拳拳相对。
嘎，啪。
程落的脸猛地抽搐了一下。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从手臂传来。他扶着脱臼的手臂，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黄毛一脸得意，继续朝着程落走来。
“滚。”
一道声音从程落身后想起。随后黄毛便不由自主地向后飞了出去。像是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将他撞了出去。
诺诺！
程落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个声音。
“别回头好嘛。”言诺喊住了想要转身的程落。“闭上眼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程落闻言将眼睛闭了起来，他相信诺诺。至少在看到小女友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黄毛丢出去的那一瞬间，他就选择了相信。
以前或许有些怀疑，这一刻全部解开了。谁会没有一些秘密呢。
程落微微闭着双眼，耳旁不时传出打斗的声音。渐渐地没了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小女友身上的清香突然涌入鼻孔。
他笑了笑。
“别睁眼，我求你了。大笨蛋。”
看见程落想要睁眼看向自己，言诺一时间慌了。连忙喊到。语气中还带着些哭丧。
“小笨蛋，别哭。我们不是已经没事了嘛。”
程落用手摸索着向前，想要放在言诺的脸庞帮她擦拭眼泪。
却被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熟悉的触感让程落放下心来。
“会没事的，小笨蛋。欣姐怎么样。”
言诺看了看一旁早已被自己弄昏的叶欣。黑漆漆的眼睛瞬间看穿了她身上所有的血液流动。
“她没事，可能就是累了。”
“那我们回去吧。去医院检查一下。”
程落微闭的双眼始终没有睁开，用手紧紧拽住了言诺。生怕她再从自己手上溜走。
言诺被抓的有些不习惯，慢慢抽了出来。两手怀抱住了程落的头。
“落落，你听我说。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睁眼好嘛。就当是小笨蛋最后一次任性的请求好不好。我果然还是没办法忍受这样的自己呢。”
言诺将额头贴程落的额头之上，程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小女友呼出的空气。
“怎么，你们还有心情叙旧？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嘛。”
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让程落的心突兀了一下。还有人？
“没有，你还不配被我放在眼中。”
言诺没有看向那人，盯着程落的脸庞回答了一声。
“也对，不过，你以为这就是解脱了？醒醒吧，你不在，你觉得我们老大就会放过这个男人？小公主，老实说，让他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怎么了。不是依旧那么美，那么惊艳。”
言诺生气了，这是程落最直观的感受。就算没有看见，他能感觉到。
“废话那么多，你再不走就留在这吧。”
“别，我走。我这就走。我还想多活一阵呢。”
男人慢慢走开了。偌大的商城此时已经变得空荡荡的。
“警察就快来了。”
从出事到现在都十多分钟了。为什么该到的人还没到呢。程落心里非常烦燥。
“我知道，所以不要睁眼好嘛。一定，一定。”
还没来得及等程落回答。一张柔软的触感直接印上了他的嘴唇。随后一股血腥味在味蕾绽放开来。
言诺似乎在喂他吃着什么。
一秒，两秒……
警笛声慢慢传来。
“大笨蛋，别哭。我会在赤道平面，边看落雪边等你来接我的。”
小女友此时的声音有气无力，听得出非常虚弱。
程落跪坐在地面，体内一道道滚烫的气息喷涌而出。整个人仿佛被投入烈火中炙烤。随后便没有了意识。
第九章我有个要求
窗外白茫茫一片，程落只是愣愣的看着。云州市的天气四季明显，不时会出现雾天。当然这不是雾霾，真的只是水汽。
又梦见了。
程落心中苦笑着。自己的记忆也就一直停留在那里。至于后来，他都是听别人说起了。
之后他便控制不住自己了，疯了一般冲出了商场。警察赶到时，他正死命掐住一位母亲的脖子，质问道。“凭什么。”旁边一位小姑娘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当时因为留在那的人都被黄毛的手下屠戮，里面的摄像也早就被他们事前破坏了。没有任何的犯罪经过，程落自然而然成为了替罪羊。
可最终审判时因为证据不足，再加上那位小姑娘的证词。程落便被送入了精神病院。
因为警察能够证明的也只有他伤害那位母亲的证据。可是那时的程落早已神志不清。
一早言岩便被叶欣拉着晨跑去了。程落没有看见言刻，显然早就出门了。他收拾好一切准备出门时，小两口正好从外面回来。
叶欣正拿着毛巾仔细地给言岩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看见程落出门这才说了一声。
“爸让你待会去医院一趟。另外你晚饭回来吃嘛，我可以做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里脊，虽然没诺诺做的好吃就是了。”
“好啊。看来我晚上有口福了。”
程落笑了笑。为叶欣终于放下了过去而高兴。记得言诺出事的时候，自己刚进医院。
叶欣不停地给自己道歉说要不是因为她的话，事情也不会到这种地步。
比真相更伤人的是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死亡。至少现在，叶欣是走出来了。
叶欣闻言心中也是十分喜悦。
告别两人，程落直接打车来到这个关押了自己两年之久的地方。
外面依旧没有太多的变化，零散的几栋大楼，成群的树木。只是经过风雨的洗刷，更破旧了些。
刚进门，程落便接到了电话。
“喂。”
“进来后就直接去你原来的病房吧。”
然后电话就被掐断了。
这么干脆的嘛。
程落有些尴尬，似乎对面这人很讨厌自己一样。可自己应该没得罪过什么人吧。
程落来到病房时，病房内已经站满了人。原本就只有二十几平米的小房间更拥挤了。
“你来了。”
言刻站在中央看见程落便将他喊到了身边。
“这位秦博士，候院长以及齐队长和他的下属。”
“你好。”
那位齐队长直接对着程落敬礼，显然是军方的人。“我是十九局的齐胜。”
十九局？
程落愣了一下，他的军体拳都是跟别人学的。要说国家单位，那和他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更别说那些单位名称了。
“特殊部门，隶属于华夏安全部。”候院长知道程落的疑惑，便提醒了一句。
“哦，你好你好。”
程落立马伸手和他握了握。
“小程，这次喊你来呢，其实是我们决定把对你的实验在实战的进行。也就说，今后你便跟着齐队长他们一起行动了。”
程落看了看言刻，只见后者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没意见。反正，孤家寡人一个。”
候院长嗯了一声，对程落这个回答他还是很满意的。要知道他可是做好了准备如果程落不答应就开始诱导的。
毕竟这两年来他关注最多的就是这个年轻人了。要论了解程度，除了程落的父母和言诺外恐怕还没人比他更了解对方了。
以前不是没有动过拉他进部队的念头，可是每次和他谈话刚聊到关键人家就头疼了。自己能怎么办。
如果不是言刻主动要求，候院长都没做这个打算。
“另外出于你的病情考虑，我们决定派遣一名医生随行。所以你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
“不是吧，你们派个人监视我还要我保证他的安全。就算强买强卖也没这个算法吧，哪有卖了人家还逼着人给你们数钱的。”
“这”候院长一时接不上话来，他没想到程落会这么无赖。
“这是为了国家和人民。作为公民，你有这个义务。”这时一直在旁边没开口的秦博士说话了。
一张标准的国字脸，配上那四四方方的大眼镜。想不严肃都难。更何况他一头白发全部背头梳，没有丝毫的分叉混乱。和程落平日见到的那些博士们形象差太多了。
秦博士开了口，程落也没再反驳。
“我有个条件。”
“你说。”言刻知道秦博士为人严谨，肯定不会同意程落的要求。于是主动开了口。
“既然医院要派人观察我的病情。那就让叶妍跟我去吧。她我比较熟，你让别人来，我不习惯。”
“这个当然没问题。小程既然答应配合我们的研究，这点小要求我们还是会满足的。”
秦博士见候院长两人都答应了，也就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程落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本来齐队长打算直接带他走，可是因为还有事要做，于是他请了一天的假。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他长舒了一口气。或许，这会是自己最后一次进来了吧。谁能想到精神病院内竟然还有个特殊部门。
他按照言岩的指示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一趟公众墓地。”
“好嘞。”
司机师傅热情的说道。
“小伙子你这是去祭拜嘛。”
“嗯，我朋友葬在那了。”
“也是，这年关将近。我也要去祭拜下我老婆了。”
程落只是轻笑着没有回话。司机师傅不时通过后视镜看过来。发现程落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也就没再说话。
车子很快就到了。公众墓地在郊区林地，由一条小路通往。祭拜的车辆是不允许进入的。
师傅将车停在了路边。两旁的桂树早已过了开花的季节，徒留着余香。
程落走过一片林区，来到了何贵和周杰的墓前。
他从怀中拿出了三个口杯白酒。这是在路上特意让司机师傅停下来在路边的商店买的。
“你们两个是不是馋了。我特意买的。来干一杯。今天我就破例一次，好好陪陪哥俩，省得到下边说我不讲义气。”
第十章离开只是为了回来
云州地处南方中部，全年都有雨。更别说是这二月初开春了。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雨。沉闷又粘稠。
程落端着酒杯坐在阿鬼的墓碑前，望了望这应景的天气。脑中不由得想起阿鬼最后对自己说的话。
“偶像，我死前还有个愿望。”
“你说。”
“叫声爸爸可好。”
“滚。”
……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程落抽涕着笑了笑，越笑越大声。越笑眼角的泪水越止不住的往下掉。
在两人墓前哭过一阵后，他又走过了一片墓地和树林。来到了一块孤零零的墓地前。这附近的墓地都用一排排小松树隔开了，就像个独立的小院。
程落擦了擦眼睛，对着空气挤了几个笑容。这才慢慢出现在墓碑前，看着上面照片笑了笑。
只是这样看着便好了。
等到第一声鸟叫声响起，程落就转身离开了。
此时天色开始渐渐暗了下来。这个时间，北半球的夜来的较早。
程落给言岩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回去吃饭了。他还有个地方没去。从小到大，每次出远门都要见的人还没见。
沿着记忆中熟悉的街道走了近半个小时，程落才到了那个脑海中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小区前那两盏路灯早已换了模样，就连小区的大门也已经换了位置。原本的大门改成了一座只容电动车经过的小门。
程落顺着昏暗的灯光往保安室中望了望。
“诶，这不是老程家的小子嘛。”
保安室特意留了个窗口，程落听得的很清楚。
“李爷爷。”程落讪笑了一声。
“你个混小子总算是回来啦。也不枉费你妈天天在那拜菩萨求祖宗。”
李爷爷端着一个装满热水的茶杯走了出来，交给程落。
“来，喝口开水暖暖身子。冷吧。你今年也回来过年了，咱们小区可就热闹咯。对了，你上次带回来的女朋友呢。这次怎么没带人家来啊。
你说说你，八栋的那个老陈都抱上孙子了。我还等着你什么时候带回个大胖小子给我瞧瞧呢。”
“会，会有机会的。”
程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李爷爷自从老伴过后就一直在这做保安了。因为自己的父母从前一直忙于生意很少在家，所以很长时间都是这位亦爷亦友的老人照顾自己的。
“哼哼，你小子。好了，我也不催你了。年轻人总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对了。”李爷爷说着神秘兮兮的从内衣口袋中拿出一团皱巴巴却保存完好纸币。
“这不是过年了嘛，爷爷前几天正好发工资了。就先给你包个红包吧。”
“不用了，李爷爷。我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哪还用这个。”
程落直接将一只手塞入口袋，端着水杯的手也夹紧了衣服。生怕李爷爷强塞过来。
“嘿，你这混小子。”
李国平见没办法把钱塞给程落，被气乐了。“我这不单是给你的。你不是还有个妹妹？你给她不行？我怕当面给，她不会收。
你也知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逢年过节的你爸妈都请我过去吃饭。怪不好意思的，这就当我一点心意。你小子要是再拒绝我就动手了啊。”
“我……”程落一时语噎，自己小时候不听话老师叫家长的时候，可没少被李爷爷请吃爆炒栗子。
那滋味，至今想起来都酸爽。
“好吧。”
“诶，说曹操，曹操到。喏，你妹回来了。”
李爷爷指了指远处马路边有说有笑的几个女生。穿着清一色市中学的校服。
几个女生老远就看见了两人，随后似乎有意放慢了步伐。一个长发女孩好像认出了程落，快步走了过来。剩下几人也只好跟了过来。
“你们回来啦。”
“李爷爷好。”几个女生同声回答。
“诶，好好好。那个你们先聊，我先进去吧。”
李国平慢慢走进了值班室，不久里面传出了新闻联播的声音。
“你回来了。”
女孩整理了一下头发笑着看向程落的脸庞。
程落突然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个妹妹。开心？可是自己却伤害了她的母亲。伤心？这两年来，陪伴在父母身边的是她。弥补了自己不在身边的遗憾。
“嗯，嗯。”
程落连应了两声，一是回应一是对这个妹妹的认可。跟在她身后，慢慢朝家走去。
“对了，初次见面。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女孩无邪的笑容让程落有些安心。
“算不上，初次见面吧。”
程落尴尬的摸了摸鼻头，按理说这应当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虽然第一次想见时的记忆自己已经没有了。而且当时在那种情形下，她会原谅自己嘛。
“对，对不起。”
程落的声音非常小，可是在这空无一人的小路上却非常清晰。五彩灯光照印在一旁的人工湖上，他突然发现，夜竟然如此的安静。
“我叫凌夜。如果你要说对不起的话，大可不必。我现在过的也很好。”
“我叫程落。”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今年26岁。云州大学毕业，外人眼中别人家的孩子。还有个非常漂亮的女朋友。”
“你看我日记了？”
程落认真地看清了这个妹妹的模样。娇小的脸庞，柳眉下灵动的眼睛。一头黑发散落在身后。这小丫头在学校肯定追求者不少。
“我不是故意的。妈说要看书的话可以去你的房间找，不小心找到了。”
凌夜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没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程落宠溺地揉了揉她额头，小丫头很舒服的嗯了一声。
“对了，你怎么会跟那个猥琐老头在一起呢。”
“谁，你说李爷爷？怎么会呢。”
“我听她们说那老头老是下雨天撑把伞站在小门那里猥琐地盯着来往的女学生看呢。我有一次也看见了。哎呦。”
回答她的是一记爆炒栗子。程落表情严肃。
“我不许你这么说李爷爷。”
“本来就是嘛。”凌夜小声嘟囔了句。
程落苦笑了一下。
“其实，李爷爷那是因为我。我小学的时候有一次下暴雨没带伞。爸妈又正好出差去了。在路边的公交站台一直躲到半夜，是李爷爷在凌晨两点多冒雨找到了我。后来，每到下雨他都会撑把伞站在那等我回家。看着小区里所有的孩子都回来了才会进去。”
第十一章零号
“对不起。”
“这话你对我说有用嘛？”程落笑了笑“再说，对不起三个字是要负责任。”
“好啦，我知道错了。我们快回家了。程爸程妈看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
小丫头一跳一跳地向前走着，看起来心情很愉快。
“不了。”程落取出刚才李国平交给自己的几百块钱还有一张银行卡。“这些钱是李爷爷给你的。你就收下别告诉爸妈。至于那张卡是我留给你们的。密码是我的生日后六位。”
“你就不怕我连卡都不交。反正你也不回去。爸妈根本不会知道。”
“噗嗤，你要不是不交就不会说出来了。更何况，你是我妹妹。”程落一脸毋庸置疑的态度。“我回来的事也别跟他们说。你就说我去学校看你了。然后我过得很好就行。”
“好呀，不过你说了这么多。我有一个条件。”
凌夜竖起食指对着程落眨了眨眼睛。
“你说。”
“下次回来，你要到学校去看我。”
程落没想到这丫头会来这么一招，他本来想着小丫头最多要自己买点礼物给她就行了。
“好。”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程落远远地看了家一样。喜庆的灯笼早就挂了起来，屋内亮着灯。
是正在等凌夜回家吃饭吧。
趁着夜色他落寞地离开了。凌夜看了看这个哥哥。陌生又熟悉。所以，自己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他值得。小丫头开心的笑了。
第二天一早程落便赶到了与齐队长约定的集合地点。众人早就在那等着了，小妍也在其中。
看见程落这姑娘立马跑了过来，跟程落打了招呼。程落粗略的看了一下六男三女的小队，加上叶妍和自己一共十一人。
“好了，人到齐了就出发吧。”
一行人坐上了一辆大卡车。上车后，齐胜便同另一名队员将篷布放了下来。不久车子开动了起来。
这时齐胜打开了手电，一道光照了出来。
“既然这次有新人，咱们就再说说这次的任务吧。咱们这次主要是护送一位重要人物前往极东三角洲。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任务会非常简单。当然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
齐胜简单介绍了一下任务的详情。护送一个代号为零号的人前往极东三角洲。至于那人的身份，没人知道。
不过鉴于这次任务有新人和医护人员，所以任务可能比较轻松。所以在布置个人任务的时候。程落和叶妍的指示是伺机支援和救援。就连做替补的机会都没有。
一路无话。
程落还好点，叶妍一个姑娘又没有经过训练。十几个小时的车程让她实在有些难受。只好吃了片安眠药然后靠在程落身上睡了过去。
入夜，卡车总算是开到了目的地。由于任务需求，程落的手机关了机。所以无法使用导航，只能大概的知道自己应该是在华夏西南的某座大山里。
一行人迅速下车。除了程落两人，其他人基本在三十秒内就已经在地面上集合完毕了。
然后开始分发装备，程落意料之中的枪械并没有见到。除了一名女队员配备了一把10式狙击步枪以外，再没有人配枪。
看来这任务还真是轻松。
程落心中放松不少。至少叶欣这个姑娘不必遭什么罪。
所有人准备完毕以后，大家终于见到了这次任务的目标。零号。
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汉，身材魁梧，右脸颊一道刀疤从鼻翼直到耳根，格外醒目。一旁的叶妍光看着都感到畏惧。
齐胜交给众人一份资料。每个人轮流看了一遍。上面介绍了这个零号的身份。极东三角洲的头号人物，是个军火商。控制了整个西亚百分三十的军火交易。
可是令程落有些好奇的是，在名字这一栏填写的却是空白。只有一个代号，零号。
“队长，既然他是极东三角洲的头号人物。为什么我们还要护送他前往极东呢。这不是放虎归山嘛。”
世界局势的不稳定很大原因来自于这些军火商。他们依靠战争发财，每年死在他们贩售武器下的平民不计其数。程落打心底痛恨这些人。
齐胜看了这个新队员一眼，眼中看不出情绪的变化。对他有了一丝好感。不过，这种人并不适合待在自己的队伍中。
“这是上头的命令，自然有他们的理由。况且咱们是十九局人，是保家卫国的战士。既然华夏需要我们这么做，你只要负责执行就对了。还有这不是决策的对错而是命令的需求，所以你没必要来质问我。”
程落有些尴尬，讪笑的回到了队伍的后方。
一行人趁着夜色行走，似乎是为了照顾两人，所以走的并不快。不过绕是如此，走了个几个小时后，叶妍已经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程落情况的好点不过脚下已经有了些痛感。
不过齐胜似乎没有看到一般继续往前走着。倒是后面一位叫韩怡的女队员见叶妍支持不住了，帮她分担了行李。
“你还好吧。”
程落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没事的，还能支撑一下。前面就是澜沧江和湄公河的分界处。咱们快出华夏了。”
“你竟然能认出来？”程落诧异道。要知道他现在可是连方向都分不出了。
“对，前面就是拉楚的下游河段了。你竟然会知道。”走在程落两人前方的一位队员也看了过来。皮肤晒得黝黑却是一脸轻松，看来是早就习惯了这种急行军。
“来之前爷爷跟我详细介绍了一下这边的情况，然后我就配合地形图在脑子里模拟出了大概位置以及方向。”
叶妍脸色通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累的。声音也非常小，声怕别人听到一样。
“那你的确适合我们这个队伍。至于某些人，哼哼。”
这时队伍最前面的人说了一句，声音并不大。可是几人却听得非常清晰。
程落也知道他说的某些人就是自己，所幸没说话。反正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第十二章半路劫杀
一行人顺着湄公河而下。很快便出了华夏境内。
队伍中的气氛显得更紧张了。没有人再随意开口。程落紧皱着眉，不知道为什么。一出华夏的地界他的心就感到一阵不安。
直觉告诉他，这一行肯定不会平静。可是就算他说出来了，也没人会听。
感觉这种东西玄之又玄。别人不可能因为你感觉就放弃原本的目的。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后面的跟上，别掉队了。”齐胜说了一声。
程落立马跟上了队伍。他朝着零号的方向看了看。
“怎么了。”
叶妍似乎是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关心的问道。她的任务是配合程落，所以说如果程落要求单独行动，她也不会拒绝。
“没什么，小心点。我心里总是不安。”
程落摇了摇头，并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紧张。
随着地势的变化，小队的行进速度也变得越来越缓慢。齐胜看了看手中的表。
“大家原地修整一下，待会继续出发。马上就到接应地点了。”
夜晚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但也给图谋不轨者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小心，有人靠近了。而且不少。”
这时先前调侃程落的那位开口了。小队立马分散开来。形成一个战斗队形。而程落和叶妍以零号则被放在来了队伍的最后方。
程落担心地看了眼叶妍。只见小姑娘非常紧张地紧紧攥着手，神色复杂地看着程落。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
程落心中稍显放松，他能感觉到这些队友并不是常人。但也绝对不是和自己一样的超率者，如果是超率者的话。百里内高级超率能够感应到低级超率的气息。
显然靠近的人也不是超率者。他们能够应付吧。程落的状态并不稳定。虽然进化成超率者能够更好的配合研究，可惜他并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这种进化。
很快程落便见到了那些靠近的人。或者更贴切说，华夏人。
怎么会。
程落一脸吃惊。这些人一个个身穿的华夏古时的汉服，一个个也都道士打扮。就好像自己在古装剧中常看到的宗门弟子一样。统一的制服装扮。
“很好，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把人交出来，你们可以走了。”
一个鹰脸男人对着齐胜说了句。随后便没有理会他，径直让手下去拿下零号。
“等一下。请你出示相关文件。”
齐胜并未惧怕对方。虽然对方实力可能远胜于自己，但这是国家的命令。
随着齐胜这一动作，双方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什么意思？你们这种异者不过是我们的替代品，竟然敢质疑我的命令？”
“曾经，古修者是华夏的保护神。所以我敬重你们。但这是命令，我必须把人送达。谁来也不行。”
齐胜一番话彻底激怒了对方。可是大庭广众之下，那人显然有些顾忌。男人的脸色只是变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名叫赵焕。乃是古修恒天宗的长老。”
“齐胜，华夏安全部十九局第五分队队长。”
齐胜干脆利落，并不想与赵焕有太多的牵连。身后的队员也没有给太多的好脸色。
“齐队长确定不交人？”
“赵长老。我想你还没有这权力要我交人吧。古修者的确强但也未必见得我们异者就弱了吧。否则国家又怎么会启用异者而不是你们这些古修门派呢。”
“哼，好自为之。”
赵焕见齐胜不想交人，考虑再三还是选择了离去。不过一分钟，数十人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众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
“呸，这个老狐狸。”
“小高怎么了。”
“队长，那老狐狸没有走远。就跟在咱们身后。”
“果然，随他去吧。至少明面上他不敢随便动手。”
齐胜平静的说着。至少一路上没什么事的话，谅赵焕那伙人也不敢随便动手。三花聚顶固然强，自己队伍也有数名B级异者，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让一行人的表情都显得非常严肃。任谁被一群狼跟着都不会好受。
不知为什么，程落却更加难受了起来。全身的血液翻涌，仿佛随时都要离体而去。
他紧咬着牙冠，脚步变得更加缓慢。
叶妍一早就注意到他的变化。
“程落，你怎么了。”
几乎是同时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叶妍不断呼唤着程落的名字。程落死命抓住了一旁的树木，指节抓的发白。
“队长，他这是。”
“也许是病毒发作了。”
齐胜示意其他人不要靠近。超率病毒毕竟没有解药，而且程落又属于特殊情况。不能轻易冒险，万一被感染，说不定就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程落的情况并没有太大的好转。
“队长，这。”
已经有人不耐烦了起来。任务是要求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指定地点。程落这一耽误就是近半个小时。后方的古修者也已经蠢蠢欲动了。
“小李，把他背走。叶医生，麻烦你仔细注意他的情况。一旦出事及时提醒我们。所有人，加速前进。”
齐胜当断则断，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不仅仅是因为任务，直觉告诉他，越拖下去越危险。
这时，黑夜中闪起一道光亮。在这漫漫黑夜中显得格外刺眼。朝着众人掠来。
一位队员张开双臂，在空中画出一道墙壁。将那道光芒拦截了下来。
异者。
叶妍眼前一亮。以她的身份自然听说过异者。这些华夏安全部的保卫者，可是异者使用异能力，这还是第一次见。
“玛德，全体防御准备。这些欧洲人真是英魂不散。”
“哦？小蚂蚁，你这么做可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愿伟大的卡俄斯（西方创世之神，混沌之神。）原谅你的愚蠢。放下武器，信奉神明，我们便宽恕你的罪责。”
“呸，你们这些教会的神棍还是这么虚伪。”齐胜旁边的胖子开口骂道。他是这支队伍的副队长，实力也是最强。
“要是让老子选个神信奉，还不如选那群吸血鬼的厄瑞波斯（幽冥神）至少人家不那么虚伪。”
“哦？我亲爱的朋友你这么想，我实在太开心了。血族欢迎你的加入。”黑暗中浮现一群人，为首的男人露出两颗尖牙。洁白而骇人。
第十三章三方争夺
男人脸色惨白，白皙的皮肤看不到一丝血色。就像个瘾君子，却更可怕。
“你们这些低劣的生物怎么会在这里。”
那些教会成员对这伙人露出了明显的敌意。这让齐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没想到这次任务会这么凶险。
“哼哼，你们这些神棍都能在这。高贵的血族为何不能出现在这。”
这个自称血族的男人并没有把对面那些教会的人放在眼里。径直朝着齐胜走了过来。
顿时齐胜倍感压力。这个男人实力已经超过他太多了。这时副队长赵明走了出来。
“哦？看来今天有熟人在这啊。你想拦我嘛？”
男人停住了脚步，略带惊讶地看着赵明。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勇气站在自己面前。
只见赵明的眼色非常难看，脸庞有些抽搐。显然是老相识。
“德古拉。”
赵明几乎是从牙缝中逼出来三个人。别人或许不认识，但他却不会忘了这个该死的吸血鬼。
“区区的蛆虫竟敢直呼我的名字，看来你的另一只眼睛也不想要了。”
德古拉有些愤怒，身为高贵的伯爵竟然被区区一只蛆虫直呼名字。而且这只蛆虫还曾经从自己手中逃脱过。这是身为贵族的耻辱。
见德古拉有些炸毛，整个小队的成员都感觉一股窒息的感觉。
伯爵。
教会的成员也是脸色沉重。血族等级等级森严。爵位象征着实力。下等爵士晋升必须要挑战上级爵士。战败者不是成为胜利者的奴仆就是死。
能够成为伯爵，德古拉的实力可见一斑。
“对了，我的孩子们。去把那群牲畜解决了，他们身上的气息令我作呕。”
德古拉指了指对面教会的一行人。他身后的数百血族便冲了上去。
“该死的吸血鬼。你。”
一名教会成员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位血族的贵族扭断了脖子。
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教会这群人的整体的实力和齐胜小队不相上下。可是与德古拉为首的血族却差了一大截。
很多人还没使用他们所谓的圣术，就直接被吸成了人干。
齐胜想要动手去帮忙却被赵明拦了下来。
德古拉还没动手。
他们的动作被德古拉看在眼里。对方讽刺道。
“看来你们这些臭虫还算有点眼力劲儿。不要反抗，放心我会让你成为我的血仆的。伟大的厄瑞波斯的子民。”
“不好意思，如果我不同意呢？”
一道声音打断了德古拉，一旁正在接纳血仆的贵族也飞速来到了德古拉的身边。
“古修者？你们不是被华夏政府边缘化。怎么，还要多管闲事？”
“同属中华子民，国人在外受欺负。我泱泱华夏儿女岂能置之不理？”
赵焕并不适合这种语言上的争辩，他的身侧一名年纪较轻的弟子替他回答了去。
“爱国情怀？你们这些华夏人还真是令人难以理解的生物。”
“尊贵的伯爵大人，这些粗鄙的下等生物怎么佩和您交手。不如就让我们代劳，把他们变成血食，献给德古拉大人。”
回答这名侯爵的是一记耳光。德古拉打完之后还用手在他胸前的西服上擦了擦。
“萨莫拉，我讲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插嘴。”
赵焕似乎是有恃无恐。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德古拉，我也就不你讲那么多弯弯绕绕了。现在走，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就都留下吧。”
赵焕知道自己靠嘴是说不赢。直接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哈哈？就凭你？”
德古拉嘲讽了一声。表情略见凶狠。这个华夏人已经成功激起了他的怒气。现在他需要血液来平复自己的心情。情势急转直下。
程落的情况似乎好了些。在叶妍的搀扶下已经能够站起来了。刚才发生的事他也都看在眼里。
对于血族，教会以及古修者他还是第一次听闻。原来真的存在着这些传说中的人。他一直以为那都是人们随意编造的谎言。殊不知，传说的编造也是基于一定的事实之上。
看着两帮人再次对立，此时一行人就像是他们手中的货物。谁打得赢，谁就能提走。
齐胜不是没想过趁乱跑。可是德古拉和赵焕都没动手。双方都有忌惮。反倒是两方都派人盯住了他们。
众人都是苦笑。这样下去，不管哪边赢了。自己这群人都未必有活路。
德古拉表情严肃，就在刚才他准备动手的瞬间。他看见了这群古修者之中竟然还有高手。
这些华夏人还是这么阴险。
他有些犹豫了。这次出来并不是血族内部的命令。如果抢到人还好，献给大公爵或许还能领些赏赐。要是没有抢到，回到族内肯定免不了惩罚。
“怎么你打是不打？”
赵焕有些不耐烦了。本来他们这次出来就是隐瞒了其他宗门。结果被这群吸血鬼一闹，想不让人知道都难了。唯今之计只能先将人带回宗内再做打算。况且只要德古拉敢出手，自然会有人对付他。
“你胆子很大。让那个人出来吧。如果不想有多余的伤亡。”
一个伯爵手下的贵族有限，要是就这样没了就太不值了。吸血鬼不比奴仆能无限转化。更何况在场都是自己的嫡系。
“老夫风辰鱼，领教了。”
古修者队伍中走出一位老者，伸手做了和请的姿势。随后便和德古拉一同消失在天际。
程落看的心中一愣。
御空飞行，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你哪怕再强我也能理解，可是飞就太离谱了。
“五气朝元。”
这时叶妍轻声说了句。好像看出了程落的疑惑。她慢慢解释到。
“刚才那位老者是恒天宗一名长老名叫风辰鱼。他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修行中的五气朝元的境界。所以才能飞的那么轻松。”
“那意思是不到那个境界也能飞？”
“实际上，古修者达到三花聚顶的境界就能飞行了。不过飞的高度和时间都是受内丹和境界的限制。这样看来那个吸血鬼要倒霉了。”
叶妍笑着吐了吐舌头。
“我不知道你高兴什么，说的那些古修者赢了就会放过我们一样。”
程落不明所以，心中无奈。这叫什么事。自己刚染上所谓的病毒，成为了“超人类”。结果这才多久，就碰上了一堆“超人类”。还是传说级别的。
真是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