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大山深处的小村庄,烈阳高照。茫茫大雪从地蔓延至天,到处折散出太阳的光晕。让人目眩神晕。二者本不应该同时出现。可是独特的地理位置,造就了这奇幻的景色。 小村庄里最靠近山脉的深处,有一间矮小的木屋,白天还好,一到晚上木屋背后的森林就变成一张魔鬼的面孔。让人敬而远之。 但是此时小木屋外人声鼎沸,男女老少都带着好奇的神色。扒着窗户往里看着。 小屋的木地板因为老人常年累月跪地磕头而打磨出了玉般的质感。 此时皮肤黝黑的老人跪在地上默默祈祷。汗水从她岁月雕刻的皱纹中流下。在地上汇成一面镜子,反射出红色的光芒。 红色是来源于一块红布,说是红布,其实因为时间的腐蚀,已经发黑。长久的香烟缭绕给它盘上了厚重的包浆。原本鲜亮的红布色如今更像是干枯的猪血色。 桌子上的蜡烛跳动这无力的火苗。映出旁边跪倒妇人惶恐的神色,以及怀中孩子昏迷而流出的口水。老人突然抬头,目光恶狠狠的看向门外。 窗外一个蹲在墙根抽烟的男人,好像因为烟袋中烟草不足而恼怒,狠狠的吸了两口之后,把手中的烟袋锅狠狠的在墙上砸了两下。然后站起身来扫视了人群一眼。毅然的推开了房门。 “陈大娘,俺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是!俺今天上山想套两只兔子,没成想套住个小黄皮子,可是俺也不是故意的。本来想放了他,那小畜生突然咬了我一口。我一着急就摔它了。可它也没死啊。一瘸一拐不跑了么。回来俺小就这样了。你说这可咋整啊?”男人说着说着,目光突然和老人对视。一下子楞在原地。 原来不知道老人什么时候,眼睛已经泛出绿色的光芒。无关扭曲。地上的影子赫然出现了一根细长的尾巴。男人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扑腾一下跪在地上。窗外的人群不知谁喊了一声~“唉呀妈呀!黄大仙显灵了!”随后人群轰然而散。 陈老太裂了咧嘴巴,正要说话。旁边的妇人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一把站起,把孩子放在火炕上。扑向男人,狠狠的扇了两个大嘴巴子。一边打一边哭着骂道:“张大山你个杀千刀的,我说别上你上山,你非得上山! 现在十里八乡谁不知道这山邪乎。你偏的犯驴,这下好了吧!惹人家大仙生气了!虽然说大仙大人有大量。不能跟咱三岁的孩子见识。也就是给你个教训。 但是我也不能原谅你。我他么非得打死你!你以为你姓张和玉皇爷一个姓就好使啦!?”妇人越说越起劲,手上也没闲着。不一会男人的嘴角就肿起来了。 此时陈老太太冷哼一声,挤了挤嘴唇。一种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行啦,别跟我这演苦肉计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甭拿大义压我,还玉皇爷?少说废话。伤了我家小辈,要你只老母鸡补补身体不过分吧?” 妇人点头如捣蒜,连忙应下。陈老太哎呦一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两口子急忙上前扶起陈老太,掺在炕上。灌了半碗红糖水。这才缓了点精神。 两口子正要说些感恩的话,就听见自己鸡圈里传来一声悲啼,张大山家离陈老太家不过百米,自然听的一清二楚。两口子就要回家看看。 陈老太一把拽住二人。笑道:“老张家的,你忘了刚才应给人家的话了?”张大山夫妇这才如梦初醒。又坐回了炕上。 说来也怪,刚才昏迷的小孩也悠悠转醒。好像做了一场好玩的梦。笑着抱住了妈妈。 张家嫂子看见儿子苏醒,那是乐的眉开眼笑,笑着对张大山说:“大山呐,快再去宰个鸡来,好好谢谢老陈大娘家的老仙。” 张大山摸了摸脑袋,把烟袋一别,憨厚的笑道:“好嘞!我这就去!”说罢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老陈太太摸过烟袋,点着了吸了一口。慈祥的笑道:“老张家的,真有你的。我就告诉了你一遍。你学的还真是那么码事。 这老黄家虽然也是咱供奉五大仙之一,但是生性脾气暴躁。最通人性。与人共有贪嗔痴三毒。有仇必报,但是也好面子,讲义气。你这么软硬话一说,他不低头也得低头了。” 张家嫂子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害羞的拢了一下鬓角。“陈大娘,这还不是为了孩子。当娘的其实本身再胆小,可是孩子一出事。就啥也不怕了。感觉有用不完的力气。” 老陈太太笑得眯起了眼睛,口中的烟雾一吐而进。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呢喃道:“摸摸毛,吓不着。奶奶给你打个勾,让你活到九十九。” 孩子也不害怕,笑着抓住老陈太太的手。一老一小玩来起来。 不一会张大山拎着公鸡走了进来,张大山猎户出身,短短一袋烟的功夫,公鸡已经开膛破肚,拔毛放血。洗的干干净净的拿了过来。 老陈太太接过公鸡,放在充当香案的木柜上,拜了三拜。念叨着~“谢谢啦,老干爹,老干妈。” 。张大山摸了摸脑勺,疑惑的问道:“媳妇,陈大娘不是供的老仙么,咋还是老干爹老干妈整出来了?” 他媳妇瞪他一眼,嗔道:“你能不能这么别虎超的,你问我我问谁啊?” 老陈太太此时已经洗手坐回了炕上。笑着看向这对夫妻。张家媳妇脸上一红。“让你见笑了大娘,俺东家就是说话冲。他不是要冒犯老仙。” 老陈太太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我这没这么多规矩。我也好长时间没跟人唠嗑了,你们两口子要愿意听。我整两菜,咱娘三晚上喝点。我给你们讲讲。” 张大山一摘帽子,裂开了嘴~“那感情好啊,我也愿意听这些事。” 张嫂子一瞪自己男人,张大山立刻缩了缩脖子。张嫂子撇着自己男人说道:“你是不是虎,大娘帮咱们这么大忙,这么辛苦了。你还让大娘做饭。你好像有那个大病,不知道把大娘接咱家去吃顿饭啊?” 张大山搓了搓手,就去拉老陈太太,老陈太太推迟不过。被两口子架着到了老张家。 老张家三代单传,张大山一出生爹娘就赶上瘟疫,双双去世。对门的老陈太太心眼好,把张大山接到自己家中,当儿女一样养活大的。在那个啃树皮的年代,老陈太太家中就有村里人没见过的家具和奶粉。靠这,张大山才活到成年,十四五岁的时候也是老陈太太找村长说的情,给村里放牛放羊。维持生活。 就连娶媳妇也是老陈太太帮忙介绍的。所以张大山长大之后,就在老陈太太家附近起了房子。方便照顾。小时候就知道老陈太太烧香,可要是不经过今天这一事,还不知道老陈太太竟然供的就是大仙。 说起大仙,在这可不是个陌生的词,早期王朝内供就有萨满一说,传闻他们能与鬼神交流,给人祛灾添福之力。后期沦落民间,也干起了算命这些琐事。慢慢的越来越接地气,因为这里自古信奉五大仙家。所以于神灵交流的萨满,也慢慢的被人称为大仙。 书归正传,山里女人干活就是爽利,趁着张大山哄着孩子,老陈太太抽了几袋烟的功夫,饭就做好了。 一碗热腾腾的小鸡炖蘑菇,一份炒笨鸡蛋,一份猪肉炖粉条,一盆凉拌的山野菜。再加上一盆鸽子汤就上桌了。主食是黄面饼子。满满登登一张小方桌摆在了炕上。 张大山请老陈太太坐在炕头。又从柜子里找出了一瓶玻璃瓶的高粱酒,在那个年代,也算是奢饰品了。老张媳妇做饭的时候先给孩子喂了点面汤,然后又抱去他姥姥家睡觉。 等饭都上了桌。天也就彻底黑了。老陈太太看见老张媳妇在地上打转,就招呼了一声。“来,一块吃啊。” 老张媳妇面色通红的看了老张一眼,老张点点头。也就脱鞋上了炕。 老陈太太苦笑一声,“都啥年代了,还讲究女不上桌呢。大山啊,大娘给你说个媳妇,不是给你找个丫鬟啊。” 张大山憋着笑道:“大娘啊,不是我瞎讲究。是因为翠花她,她脚臭!哈哈哈哈!” 老陈太太一愣,也哈哈大笑起来。老张媳妇臊了个满面通红。就劝起了酒来。不一会桌上的菜就下去了一半。 张大山也打开了话匣子。“大娘啊,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想叫您一声娘啊,咱打小没爸没妈,是大娘您把我拉扯大的。可是我听村里老人说过,大娘您不是凡人,来头不小。我就怕您嫌弃。没敢说出口。认您个干娘啊。” 老陈太太一愣,浑身如遭电击,楞在原地。浑浊的眼泪流出,笑着拍了拍桌子。“傻孩子,你咋不早说啊。哈哈哈,贼老天啊。我陈家终于赢了。将来有人给我养老送终了。” 张大山喜出望外,拉着媳妇就跪在炕上。给陈老太磕了三个响头。“娘!”“哎!” 三人抱在一起,窗外大雪纷飞。屋里温暖如春。 张大山搓搓手,好奇的问道:“娘啊,你刚才说啥你陈家终于赢了。这里面有故事啊。你给我讲讲呗。这到底是咋回事?” “孩子,你既然想听,娘就给你讲讲吧,娘本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别害怕,娘不是鬼。这件事。要从我家先祖讲起, 我还记得那本日记。。。。。” 青云殿内父与子 青云殿内,点点余晖洒落,大玄王朝的夜总是悄然而至。盛大的王城内仿佛一张吞噬万物的巨口,随着夕阳而下,漏出锋利的獠牙。 在大殿深处,已经有殷勤的奴,燃起手臂粗的蜡烛。他们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殿内。利落的准备好祭神的器具,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乾勉,至高无上的王。虽然人到中年,已经蓄起了厚厚的胡须,眼角的皱纹更是显得有些老态。但是随着他说话而闭合的眼睛,泛出的淡淡精光证明着他的气场。 灯光打在玄色绣金的龙袍上。身体摆动巨龙随之飞舞。仿佛要挣脱而出。择人而噬。 对面这个面色苍白,略显稚嫩的男子。是当朝圣子。不出意外的话将是下一任王。 只是可惜也许是身上蟒袍做工不佳,气场孱弱。恐怕难成气候。” 我坐在大殿一角上,打坐调息,用余光看着这世间最尊贵的父子。心里有些感慨。 “父王,儿臣不知为何,近日里身体总是乏累,请御医诊治,只是说有些深思不宁,气血不畅。昨日更是偶然惊梦。只是。。” 圣子可能真的是太累了,我发现只是这短短几句话,竟然都能让他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的可怕。 乾勉皱了皱眉头,也是,他雷厉风行惯了。对于圣子说话这种半遮半掩肯定心有反感。但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骨肉。也不好太过严厉。 果然,他轻叹一声,关切的问道:“吾儿,在青云殿内,祖宗面前。怕什么?大胆讲来就是,况且陈师在这。也好为你圆梦。” 听到王提及到我,我看向这父子二人。笑着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圣子点了点头,咽了唾沫,这才颤声说道:“只是最近朝中议论纷纷,儿臣偶得一梦。说出来恐怕对大巫不敬,只不过既然父王开口,儿臣便勉强说了。儿臣梦见大巫手持圣剑,要挟朝中百官。逼父王让贤!” 一言落地,大殿的门怦然而开,清风缭绕。蜡烛一明一灭,昏暗摇摆。乾勉的目光正好望向我。我仿佛看见了巨龙低吼。 殿外的奴急忙出现。把殿门轻轻带好。乾勉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挑了挑眉头。和我相视而笑。 轻声道:“看来御医们所言不假,吾儿果然是太过劳累伤神。看来父王不得不与你交代一番了。你可知我朝因何而立?” 圣子仿佛没料到突然事涉国本,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可惜让我看见了那一份惊喜的光芒。他双手抓住蟒袍。快速答道:“是祖父当年英明神武,为民而战,推翻暴政。本来一介小民,但是从部落里脱颖而出。率领我族登上高位。” 乾勉嗤笑一声,缓声道:“吾儿这怕是被老师们的教诲迷了心智。你难道不知,我父本落草为寇,得天机,受天神点化。才立王朝? 当然,那是对外的说法,百姓愚昧。我不自称受之于天,怎可堵悠悠众口。若无陈师。我又怎可得天之授命,来迷惑众生? 如今,你怎可挑拨我与大巫的关系!”一言落下,如同雷霆万钧。 圣子慌忙抬头,眼中精光爆射,朗声道:“父王你怎可如此?难道并不是天佑于王?这怎可安慰天下万民? 父王啊,治大国非儿戏,父王你太过于相信大巫,每每占卜劳民伤财。民间对此颇有传闻。损天家之威严。 父王你往日光明果敢,大巫只负责祭祀一事。那时尚好。国泰民安。自从大巫议政,父王每事都要与大巫商议,战火频起,民不聊生。莫非真如密报所言? 大巫行事狠绝,早传父王被他挟持。这些莫非是真?儿臣斗胆,要为父王清除妖人!”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窗,月明星稀。伸了个懒腰,点起了烟袋。青烟袅袅升起,飘到太子那略显惊恐愤怒的脸上。 乾勉深深叹气,沉声道:“怎么,吾儿不是在等着听孤的答案么?你为何如此悲痛?如此大义凛然!你这几年里通外联,暗中收买朝中大臣。 又在青云殿下埋下传声缸。不就是想过此刻犹豫不决的大臣们一个定心丸么? 最好杀了陈师,顺便杀了孤?再说孤被陈师所害,你替父报仇!孤只是痛心,你野心如孤一般,可惜智谋半点全无。你辜负了孤对你的教导!” 圣子面色巨变,没有想到多年谋划一朝道破,惊厥之下,竟然喷出一口鲜血。他颤抖的支撑自己不趴下。咬牙问道: “既然父王已经识破,为何又方才对着儿臣说这些?儿臣晓得了。儿臣这身体,儿臣的算计。一定都在父王您的算计里面了吧。” 乾勉摇了摇头,“孤是想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如今看来,没用了。陈师,你来告诉他吧。孤倦了。”说罢一摆袍袖,缓步出了殿门。 殿外顿时传来喊杀声,鲜血泼红了这青砖碧瓦。连殿内红烛,都仿佛鲜血凝固而成。淡淡的血腥气将我和圣子包围。 一袋烟的功夫不多不少,正好可以看完这父子相残的大戏。我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我打量着圣子的面色,开口安慰道:“圣子殿下不要心急,你还有一炷香的时辰,够听本座为你一一解答。圣子身体孱弱并非病理,而是药致。 三年前本座便奉命为你饮食添加西域狼花草之毒。此毒无色无味,甚至是为补药,可以逼出人身体潜能。可惜你自幼体弱多病,虚不受补。所以略显憔悴。 本座烟袋所用烟草本是生机草,可以增补元气。本座每次当着你父子二人吞吐。你自然不会起疑。可惜恰好与狼花草相克。会加速人的潜能催发。到今日便成了催命之毒。 而这传声缸就更好办了,本座只需将缸内清水填满棉花,自然就不会传声。 而这今日之局,自从你被立为圣子,可以进青云殿翻看秘史那日。便以立下。你若踏踏实实,便可接掌大位。可惜那日你眼中的迫切渴望。暴露了你和你父王一样的贪心。 所以便有今日之局面。别这么看着本座,本座知道你想问什么。为什么本座不答应你的拉拢,你来做王本座依旧是大巫。 而是你父王有一点没对你说。天选之人是真的。当年便是本座选的你祖父。没错,本座如今三百岁生日才过。 而本座的名字不止是陈望。你更应该称呼本座为扶龙人。你父王当年可比你沉得住气。是趁本座会一老友才动手发难。因为他撞破了本座的跟脚。本座只保王。明白了么? 不管你善恶如何,本座只会辅佐王。坐在那个位置上的王。孩子,你明白了么?” 差不多的台词,我说了不知道第多少次。把自己杂念拂去。我伸出手。将圣子瞪大的双眼抚平。走出殿外。最后飘下一句话。 “其实王并没有想下杀手,可惜王后有孕,圣子你不该痛下杀手。怕弟争宠。这才惹得王动了杀机。不过父子一场。还是给你一份体面罢了” 玄王朝一百四十七年,圣子死于敌国暗探之手。享年二十六岁。乾勉震怒,立下誓言,敌国不灭太子不发丧。次年发动战争。三年之后。敌国称臣。玄王朝扩大一倍。 三年后,我亲自扶灵南下。安葬太子。 扶灵南下收个徒 玄王朝的南方果然风景宜人,虽是夏季。可是清风拂面。并无酷热之感。 大队人马缓缓向前,路旁柳树送阴凉,一座巨大的棺椁由十六匹马车拉动,上照遮魂亭。后面有三千精兵推动。 领头的是个十五岁的孩子,是乾安王爷的次子。太子无后。便从王的兄弟中子女调了一个。过继而来。负责引魂祭祀。 我看着那孩子略微开裂的嘴唇。瘦小的肩膀仿佛连那杆轻巧的招魂幡都扛不住。心中不由想着。 乾勉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不仅暴尸自己儿子三年。就连入葬都要拉着势大的王爷儿子。以此打压宗亲。顺便还扩大国土。真是一箭三雕的模范。 皇陵在苍凉山,真是个好地方。松柏长青。可惜埋葬了太多肮脏。反美不美。 巨大的石门被缓缓推开,我指引着那孩子走向寝宫深处,焚香祭告。士兵们辛苦的推动灵柩,安置妥当。旁边的配室里的累累白骨。是当年修建皇陵的工人。 我又看向另一侧配室,挥了挥手。十二个黑衣人无声出现,如同影子一般挡住了入口。我叹口气,缓缓开口道:“主死臣辱,你们都是圣子的亲兵。王不追究你们护主不力,赐你们谢罪即可。不累及家人了。” 顿时传来一片哗然,有反应快的已经跑向入口处,可惜被我的暗卫轻而易举的杀死。三千人顿时伤了一百。 他们聚拢在一起,带头的将军倒是果断,走进配室拔剑自刎。忽然人群中传来怒吼。 “门口的是大巫的暗卫,我们擒贼先擒王。抓了大巫。必能逃生!”这句话作用很大,他们顿时向我冲来。 我点燃起烟袋,吐出一口青烟。缓声道:“本座已经百年没有出手了。罢了,就当临死一别吧。” 我轻轻一跺脚,飘在空中。果然看见了他们眼中的诧异。也对。都知道我负责祭祀教导。没有人还记得本身我便是天下少有的玄师了。这个王朝武者六品,玄师三品。 一品武者可入军队,三品武者可为将军。六品武者恐怕也就寥寥数人。想到这我不由得多说一句。 “临死前最后给你们上一课,这个世界是有玄师的。一品玄师门派宗主。二品玄师为仙人。既然你们都要死了。那便让你们领略一下何为三品玄师吧。” 看着下方惊恐的众人,饶是我见过尸山血海,也不由得闭上眼睛。 我轻轻一点,一只小巧的火麒麟出现。然后陡然壮大。飞向众人。一炷香的时间,地上只剩下青烟袅袅。 忽然感觉心口一疼,我落到地上。又深吸一口。十二暗卫瞬间出现在我身边。我知道。这是心魔即将发作。 还剩下那个小王爷,我回头看向他。他正直视我。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清亮透彻的眼神。仿佛天人降世。 他弱弱的开口道:“大巫,你要杀我么?” 我仿佛想起来脑海最深处的记忆,那是我拜师的情景。一时间竟然道心澄明。不染污垢。我点了点头。蹲下身子。 “没错,你怕么?”“我怕,我怕母亲想我。” “既然如此,你可愿抛弃一切身份,拜我为师?”“我愿意。” 简单的对话却让十二暗卫大惊失色,冰山的脸上竟然出现了表情。他们齐齐抱拳道:“大巫?” 我扫了一眼,他们便不再说话。不愧是我从小培养的十二孤儿死侍。恐怕最懂我心意的便是他们了。 我低头看向那孩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问道:“来,告诉师父。你叫什么名字?” “师父,我叫乾玄明。” “好,乾玄明从今日起你便是扶龙阁第十二代弟子。道号飞凰。” 苍凉山下,我漫步向前,玄明吃力的追着我的身影。衣衫已然湿透。走出了数十里外。我停下脚步。笑着问道:“明儿,你累么?” 玄明擦着脸上的汗水,脸色已然涨红。却咬牙坚持道:“师父,我不累。我能行。” 我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身形消散,猛然出现在他身后。对准心口便是一掌。他轰然到底,喷出一口鲜血。在日光下,鲜血竟然呈现出诡异的蓝色。随即地上被血污染的花草迅速枯萎。 玄明虽然吃惊,难得是这孩子心智果然异于常人。也发现了鲜血的异常。对我挤了个笑脸。随即昏迷不醒。 子出现,将他背在身上。这是十二暗卫之首。也是唯一能与我喝茶聊天的人。他替玄明整理了衣裳。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我。 我点燃烟袋,喷出一口青烟。缓缓说道:“别那么看着我老鼠,这孩子幼年身中牵机蛊,如今过分的体力劳动,让他气血翻涌。这才有机会逼出蛊毒。我可不是暗下黑手。” 子的眼角抽搐两下,沉声道:“第一,我叫子,不叫老鼠。第二,我只是好奇,你这个老怪物怎么突然动了恻隐之心了。第三,你居然开始解释你的所作所为。我是幻听了么?” 我瞪了他一眼,突然感觉到了前方几道强盛的气息。眯起了眼睛。 “鬼奴,僵姬,不杀。三位老朋友,什么时候也学起了埋伏偷袭的本事啊?” 话音刚落,从前方出现三道人影,为首的是一个黑衣老者,佝偻着背,眼睛乱转。略显猥琐。这便是鬼奴。 一红衣女子,花容月貌,可惜面色不正常的苍白。不时浮现道道尸斑。是僵姬。 还有一中年男子,身着布衣。面色无喜无悲。长相普通到记不住他的面相。不杀。 这三人是乾勉身边的护法。乾勉四大护法,俱是二品玄师巅峰。今日来了三个。看来乾勉对我救了玄明一命震怒非凡啊。 鬼奴阴恻恻的开口,想要鬼笑几声。看见我的表情,又干咳一声。笑道:“恭喜大巫喜得爱徒啊。我等只是路过。顺便替王问上一句,当年的约定还作数否?没有别的意思。” 鬼奴虽然嘴上客气,身形却暗暗后退,并且聚拢起了阵阵黑烟,僵姬已经消失在原地。想来是没入地底,伺机而动。 不杀果然是个老实人,已经开始向前冲了。 不杀虽为玄师,但是同时为六品武师,是难得的双修大家。一身筋骨横炼,带起阵阵风声。 我给了子一个眼神,他已经背着玄明后退。这时,不杀的拳头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我伸出两根手指,抵住不杀的拳头。 同时飞起一脚,攻他下盘,他不曾想我一眼便看看他的照门。急忙回掌格挡。我反指一扣,掐住他的脉门。稍一用力。清脆的声音响起。他跪在原地。力气全无。 鬼奴也伺机而至,阵阵黑雾扑来,耳边传来时不时的惨叫声。我掐了个莲花指,束于胸前,默念:“一点天清,二点地明。。。。” 随即推出双手,狂风大作,吹散了鬼雾,此时鬼奴已经到了我身后两寸。我从腰中抽出软鞭,将他打飞挂在树上。 处理了这二人,我又施展禁地术,跺了跺脚。僵姬被地下抛出。已然伤痕累累。她吃惊的看向我。 我点了点头,笑着印证了她的猜想。“我还是低估了你,没想到随手施展的玄术都能被你记得这么牢固。这遁地术,在你四岁的时候我曾经演示过。” 鬼奴的眼神精光爆射,随即泄气一般的萎靡。惊恐的喊道:“你!你是老师!不可能!到如今你岂不是一百来岁,你成仙了?!” 我点点头,笑道:“别叫我老师,当年便说过,我只是代人受过。随意为之。你们算不得我弟子。 仙?算什么东西,苟活于世便为仙么?虽然如今五十已算高寿。但是延寿之法何其多。算了,今日留你们三个一命。好好活着吧。” 议事朝上君臣对 早朝上,群臣慷慨激昂,无不歌功颂德。烈日高悬,透过明窗。可以清晰的看见众大臣脖子上的青筋。已经顺着脸上流淌的汗水 乾勉正襟危坐,笼罩在身后正大光明牌匾的阴影之下。神思不定。 旁边的奴突然高声喊道:“大巫回!大巫回!”让乾勉为之一愣。随即快步走下台阶。 我迈步走进殿门,身上并没有打理,显示出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百官传来各色的眼神。 乾勉快步向前,一把拉住我的手。安慰道:“陈师辛苦了,为了圣子身后事。陈师太过操劳,身形都消瘦不少啊。” 我脚步踉跄,感觉到了乾勉的怒火,他的手指骨节因为用力已经泛青。 我抽出手臂,不动声色的整理了一下衣袖的痕迹。缓缓下拜。沉声道:“幸不辱命。圣子安葬苍凉山。一切妥当。臣先恭喜吾王又立千秋大业。大玄王朝江山万年!” 乾勉扬声大笑,高声道:“好,快给陈师赐座。” 早有奴搬来绣墩在一旁等待,听到吩咐急忙放置妥当。搀扶着我坐下。 这便是乾勉,虽然几次想要杀我而无后顾之忧。但是绝不会在明面上有一丝羞恼。就在昨天他还派人拦杀。今日却俨然君臣模范。 我坐在绣墩上,点燃起了烟袋。一旁的王主司向前一步,拱手道:“陈师果然修真有道,你我自幼相识,如今我俨然老朽,陈师却依旧青年模样。真乃是我大玄之福啊。” 有了主司开口,各副司,主使正使将军也纷纷客气。坐在龙椅上的乾勉神色如常。眼底却闪过一丝厉色。 如今满朝文武,有大半是我自幼调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司,更是我自幼培养。王少安看出了刚才乾勉的小动作。这才开始施压。 可惜,他并没有把我的话记在心上。恐怕要无端招灾了。不过这都是小事。一场风波过后,百官开始各司其职。汇报辖地琐事。 我闭上眼睛,逐条分析。无非是哪地又起蝗灾,哪地又生水患。何处流匪作乱。何处出现瑞祥。 乾勉从政二十余年,应付这些手到擒来。一直到门外出现一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才神色巨变。站了起来。 那是前朝太傅,本是先帝亲封圣师,赐打王鞭。有奏昏庸之主而无罪之权。 乾勉自从即位后,便视他为刀俎,几次暗杀。终于在我的帮助下做出出巡而被暗探刺杀的假象。可他没想到他还活着。 没错,当年我暗中以假换真,用一死囚易容,给乾勉验尸。其实将他安置在我别院之中。为的就是今天。乾勉想要敲打我。我又何曾不想敲打他呢。 “太傅!”“太傅!”“真的是您!”“您还活着!”伴随着百官一声声的惊喜之声。 乾勉握紧了扶手,眼神如同钢刀看向我。我吐出一口青烟。轻轻一笑。 乾勉不愧是王,他当机立断。怒吼一声道:“放肆!你是何人?竟然易容我朝圣师!圣师死于暗探,是孤亲眼所见。你还不如实招来!” 王一发怒,百官禁声。乾勉已经承认是他亲眼看见太傅死去。自然没有官员敢反驳。可惜他忘了打王鞭。 老太傅高举一物,黄金铸造,鞭身九节,三层刻诰令,两层符文,四层刻先王四个字~敢叱帝君。 老太傅捋了捋胡须,朗声道:“王,你可认得此物?” 群臣再次轰然沸腾,纷纷辨别真伪。 乾勉终于忍不住向我传声。 “大巫,你这次太过分了!” “过分,我只想收个徒弟。王上便想要我的性命!” “孤怎能不知天下何人是大巫的对手。孤只是想敲打大巫。不要忘了当年之约。” “当年之约我自会遵守,玄明那孩子灵气十足,正和我师门教义。” “你让孤的侄子学扶龙术,岂不是要夺孤的江山?” “此言差矣,世上没有王的侄子了,只有我的徒弟,飞凰。” “大巫,不要忘了是你教导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王,也不要忘了。本座还说过,为人处世,当留三分善念。” 很快,我们再次极有默契的达成共识,一如当年一般。我给了老太傅一个眼神 老太傅随即轰然跪倒,朗声道:“王上,老臣当年得高人相救。况且年迈已高。已有归隐之意,遁入空门。今日前来,一为王上贺喜,而为贡上打王鞭。” 乾勉一惊,急忙挽留道:“太傅不可,当年孤以为太傅仙逝,痛不欲生。今日太傅归来,怎能不陪伴孤左右。着打王鞭乃是先王所赐,还请太傅继续值长。为孤起警示监督之责啊。” 老太傅毅然说道:“王上,老夫岁高年迈,难伴当朝。只求安度余生。如今王文治武功。四海太平。这打王鞭便没了用处。恳请王上收回。否则老夫一头撞死在大殿上!” 群臣震惊,急忙安抚老太傅,王主司更是给我频频使眼色。示意大好时机,接掌打王鞭。我自顾吞云吐雾。不予理睬。 乾勉扫顾四周,大殿顿时安静。这才勉强道:“既然如此,孤允了老太傅所求吧。来人,传旨。封安逸凡为紫云观主持,号护国真人,赐居紫云观。将打王鞭四字抹去,请陈师刻画灵符。赐给紫云观做镇观神器。” 群臣听到王上直呼老太傅真名,知道这是暗中贬去了官身。再无复出可能。只能齐声称善。安顿妥当后。乾勉面漏疲色,一旁的奴高喊退朝。文武百官纷纷退下。 我等到群臣退下。向前一步,掺住缓步的乾勉,他看了我一眼。恳切的说道:“陈师啊,这么多年了,你自幼教导,孤仍历历在目。可是孤终究看不透你。 似你这等高人,不会贪恋富贵,你要这天下。孤可拱手相送。可是你什么都不要。 孤不知道你所图,但一定惊天动地。这些年你逼着孤与你相斗。莫非就是为了验正你的气运之说么。 可是孤不懂,孤贵为天子,气运竟不如你么。孤是悟不透啦。 孤如今武道闭塞,二品玄师终身难成。孤也知道自己的身体。 陈师,就当孤最后求你一次。孤还剩下几年时间。让孤留个后吧。 如同当年一样,真心教导。不要让大玄江山传到别人手里可好?” 我看着乾勉的几许白发,他那眼神让我想起了当年。那个清脆的童声。“你就是大巫,负责教我做皇帝的么?” 微风浮动,我思绪万千。我拍了拍他的手。笑着说道:“好。” 求子成功面天劫 “大玄朝共有七百年的气运,而你如今寿数还有整整十年,命中占二子送终。如今王后去世,高贵妃气运最盛。辅佐丹药。可为你诞下圣子。 只是如今你二子俱损,强行求子。逆天而行,会减去你一半阳寿,损去大玄朝百年气运。王上,你可想好了么?” 乾勉浑身赤裸,泡在药缸里面,点了点头。恳切的望向我。身后的龙榻上,躺着昏迷的高贵妃。 见他执意如此,我叹息一声,心里暗想。上到帝王将相,下到走卒贩夫。世上最难的,也就“放下”二字了。 乾勉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缓缓说道:“放下二字谈何容易,连大巫这般境界,不知心中是否也有执念。更何况孤本来就是凡尘俗子。” 他说中了我的心事,我点点头。不在言语。 青云殿内殿门紧闭,大殿内烛火通明,以药缸为阵脚,缸底埋了一块足有千斤的生机玉。为乾勉接续生气。 接着又分八卦,“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方位分别放置皇室秘宝。 真龙鳞片,天虹石,无根水,以及五行之精。乾勉年岁已大,自从王后死后便不能房事。如今求子。只得以其精血凝聚成丹,于高贵妃神魂交合。诞生灵子。 此举乃逆天之法,为我师门秘传。行法者恐遭天谴。想到这,我轻笑一声。 想不到以我的性子,竟然会因为一时心软。做如此冒险之事。不由得感觉好笑。 子时已到,狂风骤起。仿佛天地为之发怒。斥责我等。不过我辈修行,本就逆天而为。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乾勉已经冒出冷汗,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只好咬牙坚持了。 我披头撒发,身穿麻衣。手执七星剑。默念祷词:“仰启天地,受吾祝祷。今有玄王,盟泽天恩,只因无后。行此咒法。拘其精魄,神魂出窍,求生圣子。天地垂怜,祖宗护佑。呜呼哀也,万望允准。” 话音落地,阴风阵阵,门外传来兵马交戈之声,这是死在乾勉手下的敌国将士的冤魂捣乱,迎敌的则是本国将士英灵。 很快金铁交击之声熄灭,又有各色官员亡魂。前来聚集。却被我的朱砂网挡在殿外。只能发出凄惨的喊叫。 我听的不耐烦,只得拿出引魂幡。默念真言。很快引魂幡无火自燃。随即消失的还有门外的魂魄。 终于清净了,乾勉的脸色已经发白,我用剑一指,一滴血气浓郁至极的精血出现,周身围绕着强大的生机。 随即乾勉的面容肉眼可见的苍老,白发横生。供桌上的传国玉玺也出现一道裂纹。这说明玄朝的气运被上天剥夺。 我小心翼翼的护送着精血来到高贵妃面前,将它送入腹中。随即天边传来一声炸雷。 我拍了拍手,十二暗卫出现,围住乾勉。他吃力的望向我。 我笑了笑,轻声道:“成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应付天劫。” 他努力的想说出保重二字,终是不敌生机流逝。昏迷了过去。这时地下的生机玉开始缓缓发光。无数的绿色光点没入他的体内。 我点了点头,飞身出去。来到城外荒郊。这时一个金甲神将已经再次等候。 我曾经在师门秘籍中看过,这金甲神将是这个世界的天道意志显现。属于雷劫中的最高等级。不过出现时间不明。 没错,这个世界,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阴差阳错。我本来是文明社会的修真者。因为走火入魔穿越而来。遇到了我师父。 这得是后话了。当前我要抓紧观察这个天道意志。这对于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以及能不能回去有很大帮助。 金甲神将自然身穿金甲,有点黄金甲那个意思了,只不过他面容白皙的可怕。五官俊朗。可惜一双眼睛是由雷霆组成。略显狰狞。 他仿佛没想到有凡人敢用这种审视的眼神看他。有点生气。一抬手一道金色雷霆轰来。 我急忙运起灵气,在身前凝聚出一面阴阳鱼。雷霆轰然而至,我只感觉被卡车撞过。好在阴阳鱼首尾衔接,生生不息。挡住了雷霆。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到疼痛。 金甲神将一惊,面容有变。我心里掀起万丈波涛。他居然有自己的情绪!这是古武世界,修真者寥寥无几。灵气充足的可怕。 我按照法门修行。从炼体,筑基一路飙升到金丹。直达元婴,今日更是达到化神之境。只要过了雷劫便为散仙。 可是目前所知,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三品玄师不过元婴境,这么强大的雷劫显然不正常。杀鸡焉用牛刀。恐怕这背后有问题。 来不及多想,金甲神将已经贴身攻来,我用七星剑阻挡。每一下都感觉在砍山伐石。颇为吃劲。甚至灵气紊乱,嘴角已经留出血迹。 金甲神将仿佛没有料到我能坚持这么久。站在原地不动,突然开口道:“你,很强!” 我仿佛听见了机械声,急忙开口问道:“你能说话,是谁创建了这个世界?!天道不可能有灵魂意识!” 他却没有回复我,只是汇出一把紫色雷霆巨剑。巨剑雷蛇环绕,漂浮在空中滋滋作响。我心内一惊。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不再犹豫,我拿出烟袋,将烟锅拧下,一把量天尺出现在我手中。上刻日月星辰。我全力催发灵力。量天尺与雷霆巨剑狠狠撞在一起。 一阵巨大的轰鸣。我晕了过去。 等过了一会,我努力睁开眼睛,耳朵嗡嗡作响。没有了天罚的身影。我急忙打坐调息。内视灵台,发现元神萎靡的可怜。 我站起身来,环绕四周。发现半山腰躺着一位樵夫,生机全无。我细细观察。发现樵夫的长相酷似方才的金甲神将。 我只觉得后背发麻,这天罚竟然是借人身体!“夺舍!”一个词出现在我心中。 天罚虽为天道惩罚逆天之人,但本应该留一线生机。而不是眼前这人,夺舍他人,注入能量。凡人承受如此巨大的能量必然身死。可天道就这么弃之敝履。这不对。 天道更好像是一个人,或者一个意志。有自己的思想,规则行事。而不怎么顾及其它。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朦胧细雨,我抬头望天。那里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好像要伺机夺人而食。 圣子降生送个礼 一年后,大玄王朝辖地出现异象,天空中日月同辉,一道白光从天而降,没入了正在生产的高贵妃体内。 接生嬷嬷们神色紧张,不住的催促御医开药,奴们乱跑乱撞,没有了平日的严谨。 整座皇城好似油锅里进入了一滴开水,沸腾起来。我坐在青云殿的屋脊上,身边躺着一群黑衣人的尸首,这是各国派来的刺客。 如今大玄王朝势大,大燕王朝,大韩王朝,大阳王朝无不盼着乾勉身死无后。一旦出现个圣子,恐怕大玄王朝又会迎来巅峰。 旁边的子嗓音嘶哑,他开始记录:“四品武师十六位,一品玄师五位,二品玄师三位。六品武师一位,二品玄师七十位。” 我眯起了眼睛,青烟缭绕四周,随即尸体粉碎,只留下头颅。我沉声道:“老鼠,你和青蛇将这些头颅送回原国,向他们要个说法。不然,要他们血债血偿。” 正说着,一股波动产生。我叮嘱了暗卫一声,出现在城外。城外有一个白胡子老头,花甲之年。一身富家翁的打扮。正在喝茶。 一张紫檀小桌,两把竹椅,茶香袅袅。还有时令水果。小巧的杯盏玲珑剔透,很是精致。 我也不客气,径直坐下来。看向对方。这人是当今天涯堂的堂主~钱大方。天涯堂聚集的都是亡命之徒。只要你给钱或者资源。 不管是暗杀,查询消息。只要付出代价都会给你满意的答复。算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暗黑组织了。 “钱大方,你可真悠闲啊。各大王朝都下达了你的追杀令。你还敢来这喝茶?” 钱大方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嘟囔道:“老怪物,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那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这些年皇亲国戚可没少在我这舍财。你家郡主前两天为了暗杀驸马新招的相好,可是给我足足五千两银子呢。” 我点燃烟袋,轻笑一声:“老怪物?你是在说你自己么。自从我出世以来,你钱大方就这个老头子打扮。我都怀疑你究竟多少岁了? 这次来不是为了和我叙旧吧,圣子降临这种主要关头。你这可有点不对劲啊?” 钱大方压低声音,神秘的说道:“其实没什么大事,我听说这次圣子降临,是你靠秘法求来的? 我有个朋友,早就过了要孩子的岁数,现在想生个孩子玩。你能不能帮忙。事成之后,我可以给你其它三国的军机密报。” 我一愣,又摇了摇头,笑道:“我不需要,这个世界不需要一家独大,四国制约其实挺不错。最起码为了招兵,都得一个个摆出来爱民如子的热情。真要是一家独大。对百姓来说未必是好事啊。 嗯?你有个朋友?这话不对啊。你可知道通常说这句话的,基本上都是代指自己?钱大方,我说你怎么这么大方了。感情是想老树开花啊。” 钱大方脸上一下子涨红无比,嘟嘟囔囔就要离开了。一边走一边还说:“真没想到老怪物你还有这份胸襟,我还以为你对我说扶什么龙术,是想培养出万古一帝呢。” 说罢自觉失言,快步向前。我追着调侃。“你怎么跟个娘儿们似的?” 钱大方居然直接跑了,让我有点发懵。突然我想起一个传说。天涯堂因为仇家太多,每代堂主都是秘密培养,行走江湖也是用易容遮掩。莫非,,正胡思乱想。 突然皇城内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我一拍脑袋。急忙飞身回城。 进得宫内,乾勉正抱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婴儿。开怀大笑。看我进来,也不遮掩。直接将婴儿被子打开。笑道:“陈师!孤有后了!” 我讪笑一声。“快把被子盖好,我可对你儿子的小弟弟不感兴趣。” 圣子出生,大赦天下。乾勉整个人都精神不少,走路也是虎虎生风。 定下在今年八月十五。青云殿祭祖,册封圣子一事。同时给孩子起名~乾励。 岁月穿梭催人老,白云苍狗一刹间。转眼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临近。皇城内外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这个世界没有春节。一年只有八月十五一个节日,还是为了庆祝丰收。我虽然背了很多咏月的诗词,却也没有机会显摆了。谁让人家不赏月呢。 有道是每到佳节倍思亲,可惜我自幼修行,不知道自己跟脚来历。懵懵懂懂就已经在山上跟着师傅念经了。也没什么亲人可想。 那师傅也不太坚强,在八十岁那年看上了进山烧香的女施主,毅然决然还俗了。还说什么自己情关到了。 好像在我穿越的那年,人孩子都有了。所以我虽然别的功法没记住,养生这方面我确铭记于心。无他,我师甚猛也。 好了,扯远了。今天八月十五,丰收节。青云殿也披红挂彩。灯火辉煌。一张巨大的条案紧靠北墙。因为乾家发家史太快,也没什么老祖宗供养。在我的帮助下设立了天地神位。对外称自己为天子。 说道这我不由得感谢那些年背的君权神授之类,来到这个世界帮了我大忙。 乾励还不会爬坐,让乾勉抱着拜了拜天地神位便算是认祖归宗了。 一旁的老奴打开圣旨,尖锐的声音响起。“奉天承运,吾王有昭。今高贵妃钟灵毓秀,母仪天下,封为王后。其子乾励,受命于天,麟儿献瑞。封为圣子。” 百官山呼下跪,我听着这个世界和我带来的文化的交流。感觉有点难受。暗想是不是该给以后的圣子普及普及清宫文化了。大明也不错,唐更好。 “陈师?陈师!”乾勉看我出神,喊了我两声。我这才反应过来。拱手道:“王上请讲。” “陈师啊,今日我儿立为圣子,陈师不表示一番么,我可知道陈师的小仓库里可有不少的好东西啊。” 群臣跟着起哄,我也料到乾勉不会放过任何让我出血的机会。早有准备。于是从荷包里拿出来一个玉佩。 这个玉佩本是双鱼图案,一红一蓝。灯光一打散发出七彩光芒。 王主司也是老捧哏了,急忙上前问道:“大巫这玉佩散发神光。料想不是凡品啊。还请大巫给咱讲讲它的来历吧。” 我笑了笑,朗声道:“此玉佩乃是我早年游历东海所得,我称之为水火牌。二者分之,水可增养生机,百毒不侵。 火可抵御邪物。护佑自身。我已经注入我一道灵气。可挡武师六品,三品玄师倾力三次攻击。 今日正好赠与圣子,盼圣子平安成长,早日君临天下。” 那乾励仿佛听懂了我说的话,一泡热的,直接送给了他父王。 前朝安乐后宫忧 前朝一片欢乐,册封圣子本是大事,太极殿设宴三天。百官集会。 不比前朝的喜气洋洋,集雅苑愁云笼罩,乾勉不贪美色,自从称王也只有六人。如今先王后安葬已久,高贵妃册为王后。便只有四人在此。 一张雕攒精美的方桌,四个人推杯换盏,各有千秋。 略显丰腴,妩媚动人的是嘉妃。清纯靓丽,楚楚可怜的是丽妃。 面色苍白,略显病态的是齐贵妃。还有一女子,一身布衣,不施粉黛。对比其她三人的华服贵气,显得黯然失色。她是宁嫔。 嘉妃性子高傲,向来独居静养,不知怎么今日居然四人齐聚,还喝起了酒来。 一旁的婢女皱着眉头,小声劝告道:“四位娘娘,后宫不许白日饮酒,今日册封圣子。四位娘娘不出席祝贺也就罢了。还在此饮酒,王上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啊?” 嘉妃已有四分醉意,摆了摆手,漏出一片白玉。她嘟囔道:“得了吧,要我等四个去出丑么,还怪罪,王上怕是早就忘了我等吧。” 丽妃笑着来捂嘉妃的嘴,调笑道:“姐姐醉了,口无遮拦起来,还不自罚一杯。” 齐贵妃苦笑一声,自斟自饮。宁嫔却突然拔出宝剑,舞动起来。真可谓剑舞春风花烂熳,琴弹夜雨竹萧疎。 惹得三人齐齐鼓掌,一旁的婢女见四人越似癫狂。急忙轻声道:“四位娘娘,今日既然宴请大巫,难道就是为了让大巫来看咱们的丑态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四人这才察觉失态。齐贵妃沉声道:“打发人去问问,大巫可来了?” “四位娘娘苦等了。”我推门而入,笑着拱手。 “大巫啊,你怎不教教我们姐妹永葆青春之术。我自幼进宫,你那时青年俊朗。如今我已年老珠黄。你还是个年轻小伙子一般啊。”齐贵妃与我相识最早。率先开口。 我看四人略显醉态心里有数,笑道:“娘娘说笑了,娘娘如今风华正茂,正是大好年华。我虽不容颜不变,可惜心已经是百孔千疮矣。” 齐贵妃笑而不语,示意旁边的婢子搬来座椅。 这四人各怀心事,齐贵妃说笑两句后也是沉默不语。这和前朝波动有关。齐贵妃的父亲就是当朝一品~王主司。 宁嫔之父为本朝威武将军,丽妃之弟现居三品副史。嘉妃母族乃是大阳王朝皇族,和亲来此。 此时圣子册立,大阳王朝暗中也派来了刺客,嘉妃想必知道风声,所以今日特来聚会。 王主司因为那日替我出头,被人找了个丁忧未满时纳妾的由头,已经写了自省文书,在家等候发落。 威武将军因为涉及前圣子谋反,也被王找了个由头软禁。丽妃之弟倒是没什么过错。可惜在副史位置上坐了十年。 依旧是齐贵妃率先开口,她拿起一晚白粥,自言自语道:“大巫,您说这白粥口味如何?” “性平味中,虽不得大用,果腹尤可”我回答到。 齐贵妃将白粥放下,点了点头。看向我。“虽不中大用,可这果腹也是尤其重要啊。食乃民之本。大巫您说是不是?” 我点头回答:“不错,纵有万千美食,可依我看来,还是这白粥最为养胃啊。我听说近日南方水患,王上因为圣子降临,无心处理。王主司不该在家反省,应站出来力挽狂澜才对。” 宁嫔掸了掸手中宝剑,接过话来:“大巫,宝剑自有锋,看何人敢握?” 我接过宝剑,轻轻一弹,发出阵阵龙鸣之声。笑道:“不错,剑乃君子之兵,双刃有锋,落入君子手,防身迎敌,行侠仗义。落入小人手,为祸一方。剑罪不在利,因其主也。该选君子而持。” 宁嫔眉头一抖,眼神直盯着我。我点起烟袋。喷出青云。笑道:“听说近日西南匪患将起,到时恐怕要将军多多受累了。” 说罢不等二人接话。自顾自暇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夫妻本为一体。恐怕夫受辱,妻子同羞啊。” 嘉妃一惊,搅着手帕不在言语。 丽妃笑了笑,温声道:“大巫见笑了,我素日喜欢直来直往。敢问大巫可否照顾一下我那不懂事的弟弟?” 我点了点头,斟酌道:“李副司这些年风评尚佳,待人温润尔雅。礼部现缺一副史。我看他可担大任。我会向王上谏言。” 丽妃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就不打扰各位娘娘的雅兴了,还有些琐事。我先去处理一些”我拱手告退。 回到分星殿,我躺在罗汉床上,卯无声出现,为我轻轻梳头。我轻声道:“安排下去,明日让百官上书,求王主司主持大局。 让西南启动吧。当初收服的五伙山贼下山打砸衙门。不可伤人性命。今年的百官考察推李副司一把。” “是。”卯悄声没入黑暗之中。 我盯着殿内点点明灯。走了走神。玄明已经完成了今日吐息。 他本来白皙的脸庞上,突然潮红一片,随即立刻消散,只是在眉心浮现出一枚枣红色的暗记。这孩子果然根骨极佳。 短短一年时间,就由炼体突破练气继而筑基成功。远远超越了当年的我。 “师父,您怎么了。”玄明的召唤扰乱了我的沉思。我笑着摇头。示意我没事。 玄明好奇的问道:“师父,我今天去问了我父亲,他说他从小时候见你就是青年模样。您说您今年五百来岁,怎么还是这么年轻呢?” 我一怔,是了。我已经五百多岁了。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到的寿命。我找来铜镜。仔细观察自己。 铜镜中的人的确英气十足,满头黑发被玉簪竖起。一身玄黑色的长袍。除了额头上有一道疤痕。任谁去看都不可能猜到我的年岁。 我看向玄明,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来源于这个世界的诅咒。” 玄明瞳孔变大,吃惊的问道:“诅咒?谁能施咒于您?” 我挥了挥手,门外王派来的密探应声倒地。这才说道:“没错,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诅咒。你可知,为师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窗外狂风骤起,雷霆暴闪,暴雨倾盆而下。仿佛要阻止我道破真相。 忆前世而安今朝 那一年,我二十五岁,本来在我的那个世界。正应该是建功立业,娶妻生子的岁数。 我自幼在孤儿院长大,也就是收留无家可归的孩子的地方。 从七岁那年,被我师傅收养。每日负责在山门打扫卫生,收收门票,香火钱。他虽然不大会照顾人。但是也待我如亲生一般。 而且,在我们那个灵气稀薄的世界,他是少有的修真者。也传授了我种种法门。可惜,在我成年之时,他便还俗娶亲去了。 他下山之后,我便独当一面。在山中继续修行。直到我二十五岁那年。我整理藏书阁。发现了一本小说。 也就是如今的话本,小说被藏在阁中房梁之上。被我无意发现。我很好奇,为什么一本小说会被如此藏匿。 于是我开始了噩梦。我看完了这本小说,打算把他继续放置在藏书阁内的时候。不小心被书皮划破手指。 鲜血滴落在封面之上。我眼前一黑,苏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了这个世界。 没错,这个世界就是小说里的世界。所以他们说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其实我已经看到了大结局。 可是随着我年龄增长。按照小说里的门派。我看中了伏龙门,也拜入扶龙门下。我发现事情的走向失去了掌握。 简而言之,随着我的出现。很多应该发生的事情有了变化。我的容貌也停留在了这个时候。 按照我们那个世界的说法,我就是这个世界的bug。听不懂没关系,就是特殊的存在。 所以,我猜测,可能我的出现引起了天道的不满。所以这是给我的诅咒。 随着我的缓缓讲述,夜已到深色。玄明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问道:“那师父你这些年来的梦想是什么。” 我看向窗外。坚定的说道:“我要积累无比的力量。伐天!我要一探这个世界的秘密。我要回到我的世界。 五百年来的积累不够,我已经掌握了一些秘密。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来打破这个世界。” 玄明显然消化不了我的话,但是眸子里的关心十分真切。“师父,你已经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人。为什么不好好享受。一定要回家呢?还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我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宁恋家乡一捧土,不贪他国万两金。那里,太阳升起的地方。才是师父的家啊。时辰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玄明安静的离开。我也和衣睡下。 次日清晨,我有早起的习惯,看了看沙漏,打开寅时左右,开始打坐调息。 乾勉人如其名,登基以来十分勤勉,卯时就开始上朝议政。按惯例,寅时中就会安排人给我送来今日的饮食。 果不其然,门环响了三声,一个年轻的奴推门进来,好像是个新人。略显紧张,手托着食盘微微颤抖。他讲牛乳和米粥放在桌子。 对着我行了一礼,略显紧张的声带发出嘶哑的声音。“大巫,用膳了。”随后退出门外。 我起身来到桌前,闻了闻牛乳,果然还是我最熟悉的味道。加了乌马草。这是生长在瘴气沼泽里的一种毒药。 本身无色无味,毒性微小,长久食用会让人丹田泄露。只可惜我如今达到了化神境界。丹田已经消无。凝练出元神。 不知道乾勉是什么想法,这仿佛是一个信号。以我是否安心服毒,来看我是否有不臣之心。在我看来是小孩子心性罢了。 吃过早膳,卯时已到。我换上朝服。去太极殿外等候。群臣已至。都聚众聊天。本朝对大臣不怎么约束。 只要不贪心过度,压迫百姓即可。所以大多是些干吏,虽然贪官大有人在。不过瑕不掩瑜。 这是我的建议,千里求官只为财。适当的喂饱他们。也可以让他们安心为百姓做事。要是贪心过度,涉及民生国本。那么也就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百官看见我来,纷纷行礼。我培养的那些则是对我淡淡微笑。 奴高声的宣告,殿门缓缓打开。我带头缓步进入殿内。乾勉已经在上方高坐。 一旁的奴搬来绣墩,我向着乾勉施了一礼便坐在一旁。默默吞云吐雾。 此时王主司党羽已经开始奏本。“启禀王上,如今群臣无首,又连连天灾。臣请求王上,特赦王主司。来主持大局。” 龙椅上的乾勉并不言语。只是面带微笑。 本朝两主司三副司。是百官里的精英。大小事情都要管理。其余主使副使各司其职。将军则是称号越长,职位越高,领兵越多。 经过这些年的梳理,朝堂上只分三派,我培养的一派,乾勉心腹。还有一派帮理不帮人。 李主司则是王亲自培养的一派,他整理一下朝服,出了队列朗声说道:“臣以为不妥,王主司丁忧纳妾,触犯伦常。此时出来主持大局。恐怕百姓议论。有损我朝威严。” 吏部张主使也出队开口道:“李大人此言差矣,有道是瑕不掩瑜。纳妾终究是小事。当以国本为重啊。” 李主司冷哼一声,自有嫡系官员出来对战。“张大人说的轻巧,孝义大如天。对家不孝,又岂能事君以忠?” 礼部欧阳主使也出列道:“各位大人未免太过激进了,此事尚未查明。怎可一口咬定王主司之过错?” 那官员冷笑连连:“尚未查明?那小妾可是主动投案!” 眼看着堂下要乱作一团。乾勉这才朗声道:“行了,一个个斗鸡似的。刑部主使何在,那小妾审的怎么样了。” 刑部主使姓马,一张国字脸,剑眉横插,不苟言笑。他迈步出列。拱手道:“那小妾顾左右而言他,臣信不过她。所以今日特地带到殿外。请王上亲审!” 乾勉一惊,顿了一会。说道:“好,带她进来。” 一旁的奴急忙传召,押进来一个俊俏的女子。那女子倒也有几分大气。施了个万福。悠悠道:“小女子见过王上。” 李主司回头一指,喝道:“那女子,你可是为王主司之妾室!” 女子悠悠道:“回大人。是。” 李主司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如此,我来问你。你可是在王大人丁忧时相逢。” “不错。”女子神色恍惚。 李主司拱手道:“王上,不必再审了!证据确凿。” 我确暗暗好笑,殊不知那女子已经被我偷天换日。真妾室收了好处构陷王主司。已经秘密处死。此时的女子是卯易容而成。 李主司正在得意。身边又悠悠飘来一句。“是那时小女子卖身葬父,王主司买了小人。看我可怜,让我伺候大太太。三年后。大太太可怜小女子。遂让王大人纳我为妾。” 李主司脸色涨红。怒喝道:“一派胡言,那日你明明对我。。”突然发觉自己失言,不在言语。 我笑了笑。朗声道:“李主司怎么突然不言语了,我正听得起劲呢。那日怎么了。” 群臣轰然大笑。有人马上开始奏李主司与小妾暗通款曲。构陷王主司的罪过。 乾勉看见堂下要动起了手。这才冷哼一声。开口道:“既然如此,王主司立刻恢复官身,主持大局。至于李主司。你轻信他人,罚俸半年以儆效尤吧。” 群臣这才作罢。一场朝会,我答应三位娘娘的事情一一办到。直到午时。群臣散去。 我正欲回殿休息。乾勉召我用膳。只得作罢。 十万大山遇故人 彩霞殿内,一张巨大的圆桌摆满了山珍海味。乾勉吃饭不喜欢人侍奉左右。殿内只有我们二人。相对而坐。 乾勉品着面前的调羹,缓缓开口道:“王主司官复原职,威武将军南下扫匪,加封骠骑威武将军。我那小舅子成了副史。这些都是陈师你的功劳吧。” 我笑着点头,缓缓说道:“我也是为了王上后宫安宁啊。我也很难做。这边是王上,那边是王上的醋罐子们。两头不讨好啊。” 乾勉笑着将一块糕点砸向我。嗔道:“陈师你千机万算,怎还会两边不讨好了?先说好了,这三件事就当做给陈师的奖赏了。你为我求来圣子,这些小事不算什么。 只不过,它国派来的密探还要多多麻烦陈师了。如此行事,置孤于何地?” 我点点头,抓住糕点。放入口中咀嚼。又喝了口茶水。这才说道:“王上放心,恐怕那些头颅今晚已经出现在了其它三王的枕边。” 乾勉盯着我,沉声道:“陈师做事,孤一向是放心的。真不敢想象陈师你背后到底笼罩着多少人。有时候都在想,会不会一觉醒来。全天下的人都是陈师栽培的?” 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王上说笑了,人力有时穷,就算我活的再久。我也不可能达到那般。 况且天下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我早就说过。习得扶龙术,助成帝王人。我不可能做那万万人之上。太累了。 对了,我想外出一月。去会见一个老朋友,期间十二暗卫会保护王的安危。有事情让辰来通知我就行。他跑的最快。” 乾勉来了兴趣。笑道:“怎么,陈师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地方了。真有宝藏的话,可别忘了分孤一杯羹啊。” 我笑着行礼,告辞出门。掩上殿门。我听见了东西破碎的声音。 出得城外,盛夏时节,蝉鸣如歌如泣,路边的野花争先开放。从大玄朝往东百里,有一座神秘关隘。我给它起名为~十万大山。 大山隔绝了四季,树木常青,都是些奇谷怪峡。入口处是四颗高大的梧桐。藤蔓交织。形成了天然牌楼。 钱大方已经在山门外等候,躺在树墩上眯着眼睛。好不惬意。 我放轻脚步,凌空漂浮至他面前。缓缓开口道:“钱~大~方!” 他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捂住胸口。看到是我,恼羞成怒的挥出暗器。被我接在手里。 我细细端详。这暗器是一朵莲花,布满了锋利的细齿。我哑然失笑。“老钱啊,你说你一个油腻大叔,怎么用起了女子武器?” 钱大方瞪了我一眼,悻悻道:“老怪物,要你管?还有。您能不能从我身上飘下去。我知道你神通广大,可也不用天天扮鬼吧?” 我摆了摆手,落在地上。正色道:“行了,说正事吧。” 钱大方也站起身来。“据密探来报,有一个砍柴樵夫误入此地。居然发现了一个怪物。回去便得了失心疯。我命令属下去接近他。通过他的描述。画出了这个。” 说罢扔出一张卷轴。我伸手一点。卷轴在空中打开。紧接着落在地上。 不怪我突然心生激荡,灵气失控。那卷轴上的红色异兽,龙角,马蹄。鱼鳞。虎头。分别是传说中的麒麟! 麒麟现,圣人出! 我突然想起了这个世界的三大预言~异数变,天机起。 麒麟现,圣人出。 国一统,方有帝。 想到这我一把拉住钱大方,御风而起。奔向十万大山深处。 老钱这些年靠天材异宝也砸出了三品玄师的修为。但是显然适应不了我的灵力。不一会便面色涨红。 我这才放慢速度,落在一条小溪旁。让他恢复灵气。 钱大方瞪了我一眼,嗔道:“老怪物你是不是疯了?你想借机为民除害就说一声啊。这怪物到底是什么。能让你如此失态?” 我笑着盯住钱大方,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麒!麟!” 钱大方一愣,声音略显颤抖道:“麒麟现,圣人出!” 我浑身毛孔战栗,一把掐住钱大方的咽喉。“你到底是谁?!这句话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钱大方却没有回答我。仿佛失了魂吧。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真的有麒麟现世。我乃斩圣人,不能让麒麟现世。圣人出天下乱,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啊。。” 我这才一惊,发现钱大方双目赤红,装若癫狂。仔细搜寻周围。发现一朵鬼头菇已然成熟。撒发出淡黄色的花粉。这能迷惑人的心智。 我将钱大方丢在地上,召来一股冷冽的溪水从头浇下。他这才恢复正常。懵懵的转了一圈。问道:“老怪物,你为什么给我洗澡?” 方才说的话居然都忘记了,我将疑虑放在心里。指了指鬼头菇。钱大方面色一红。知道自己失态。 随即又瞪大眼睛吼道:“不对!我三品玄师修为,怎么会被这种毒雾迷失心窍?” 我一愣,刚才听到同一个预言心神大乱,没有关注到这点。急忙飞身而起。发现小溪对岸果有一串浅浅的脚印。 急忙传声给钱大方,我们一同追赶了过去。我凌空漂浮,钱大方却没入了地下。这是他本命神通,我知道他因为出丑恼羞成怒。居然拿出了看家的本领~遁地术。 贼人一击得中,迅速撤离。不知不觉我已经追出了百里,来到一片宽阔的峡谷面前。背后瀑布汹涌而下,一间竹屋冒出寥寥炊烟。 竹门轻掩,一道声音飘出:“贵客降临,还请用杯粗茶吧。” 我冷哼一声,笑道:“无功不受禄,还请出来一叙。” 话音刚落,竹门推开,走出一白衣男子。脸上戴着一块青铜面具。腰上横系一把玉笛。 不知怎么,我一看见他。只觉得分外难受。仿佛冥冥之中的对手一样。突然脑海里响起了扶龙门的祖训。传说有一座与扶龙门对立的门派,倡导无君而治。百姓自理。号斩龙阁。 那男子看我失神,没有着急动手。而是摘下面具,漏出来一张满是疤痕的面容。狰狞的笑道:“没错,伏龙门的朋友,我就是斩龙人。” 命中之敌实非敌 与静谧的竹屋相反,我和这男子的气势都已经攀登到了鼎峰。周围的翠竹无风自动。仿佛在向这两个人类俯首。 眼前这男子很强,他已经触摸到了化神期的大门,他没有我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加持,只是凭借这些古武秘籍。就能达到如此境界。这是个天才。 他也没有着急出手,想必是看出了我二人的差距。既然如此。我不如做个试探。 想到此处,我伸手探出。旁边的一根翠竹吱呀作响,七节竹稍挣脱了躯干。飞入我的手内。 男子神色晦暗不明,从袖中滑落出一条软鞭。我们同时出动。 竹稍距离他的眼睛只有二寸,那软鞭如同灵蛇出洞,顺着竹稍爬来,也已经到了我的面门。看来彼此都是手段狠辣之人。 我注入灵气,竹稍抖动,震退了鞭蛇,他也不甘示弱。灵气扑撒,满天的鞭影奔涌而来。我用了一个起手式。竹稍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将鞭影挡住。 对方仿佛料到了我会抵挡,舍了软鞭不用,一记鞭腿带着摧金破石的力度横扫而来。 我伸出左掌架住鞭腿,右手化掌为拳。奔向他的胸口。他撤身抵挡住。 看来身法武器平分秋色,只得动用灵力。我们很有默契的停下身影。默默运力。 到现在我才知道对方主修火灵,因为只见他双手横摊,空气都变得炽热起来。无数的火球凭空出现。吱吱作响。 我不觉好笑,命运就是如此可爱。我主修灵力恰巧是水灵。我们双方虽然素未谋面。但是所修所为俱是不容相克。 我掐了个指诀,远处的溪水汇成水龙。咆哮着飞到我的身后。 “水灵,火灵。受吾之令!”我们异口同声,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同时挥掌。 无数的火球和水龙撞击在一起,升起满天雾气。就在这时。横生突变。 一座山刃拔地而起,狠狠的撞向了那男子。这是钱大方终于赶到了。虽然钱大方修为弱于那男子。可是在他全力斗法的时候偷袭。 果然这一下效果显著。那男子一口鲜血喷出。将竹屋撞个粉碎。尘烟过后。他已经躺在地上。 钱大方从地下钻出。得意道:“别说老夫我欺负小辈,你可别忘了,是你在溪边偷袭在先啊。” 对方却一脸茫然,不似作伪。我和钱大方面面相觑。同时说道:“不是你!” “真是精彩啊。”一阵掌声响起,一个面容猥琐的黑衣老头出现。身后跟着一只小巧的异兽。正是那火麒麟。但是散发出诡异的妖气。 不等我开口,那男子仿佛受到了莫大刺激。平地而起,怒吼道:“你竟然用人肉喂养神兽。将他化为妖气!逍遥子!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有戏看,我和钱大方默契的同时后退。钱大方甚至不着痕迹的递给我一把瓜子。 那叫逍遥子的老头,笑着开口:“袁野望,别生气啊。你只是想屠龙。我助火麒麟成妖,唤来大盗,不正好助你?” 此时我才知道那男子的姓名~袁野望。他吐了一口血水,伸出手指怒吼道:“习得屠龙术,更利千秋民。我屠龙是为了百姓自由。不是为了雪上加霜。” 逍遥子摆了摆手,故作无辜的说道:“哎呀,这可真是。不过都一样嘛。” 袁野望怒火攻心,飞身扑向逍遥子,却被火麒麟挡下。逍遥子伺机而动,手拿宝剑就要扎向原野望的后心。 金铁交集之声响起,逍遥子不可置信的看向我。怒道:“方才你们还打生打死,这会你居然帮他?!” 我嗤之以鼻。嘲讽笑道:“我和他相斗,只是道不同。无所谓对错。但是你这等卑鄙下流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逍遥子气得要命。与我缠斗一团,但他三品玄师修为。怎会是我对手。不一会便战败。 火麒麟也被钱大方看准时机,用土灵之法,困在山峰里面。 袁野望看向我,咧嘴一笑道:“我输了,杀了我吧!” 我诧异不已。“杀了你?为什么?” 袁野望一怔,声音嘶哑:“你为什么不杀我,你扶龙门辅佐明君。我屠龙阁专门暗杀君王。你我天生相对。你不杀我?” 我吐出一口烟云,沉声道:“圣君子百灵相助,万民爱戴,你杀不得。昏君天毙之。你不杀,也会有人来杀。与你我而言。并无冲突。 我虽号扶龙,然也是为百姓计。只不过你我理念不同。仅此而已。时间会来证明。谁对谁错。也许我们都是错的吧。” 袁野望陷入沉思。我只觉得满身轻快,笑道:“这次算你欠了我一条命。既然如此。我们定个君子之约。 如今王并不昏庸,你就留在这里。镇守火麒麟。真等哪天民不聊生。你出山屠龙。我绝不阻拦。如何?” 袁野望眼神明亮,笑道:“好!”我和他双手相击,盟下誓言。 一旁的钱大方却懒洋洋的开口:“行了二位,这逍遥子如何处置?” “亵渎神兽,该杀!”我和袁野望异口同声。 钱大方摇了摇头,嘟囔道:“本来想看看传说中的神兽,真是扫兴。杀了他算在老怪物你的账上。一万两黄金不多吧。” 说罢拿出宝剑,就要斩下逍遥子的头颅。逍遥子突却然面色诡异。狰狞无比。 我急忙喝道:“老钱!快跑!”可惜晚了,那逍遥子竟然毅然决然的自爆。鲜血喷了老钱一脸。他霎时昏迷在地。 我急忙带着钱大方飞身而起。回到那条小溪边,一把脉这才发现。钱大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身中剧毒。那逍遥子竟然一腔毒血!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钱大方一死,组织必乱。那帮亡命之徒失去制约定会祸害天下。 何况我二人百年情意,不可能见他身死道消。我拿出随身银针。苦笑道:“老钱啊,这次你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银针度命,要消耗我百年修为啊。” 玩笑归玩笑,我下手果断,第一针直接扎在涌泉穴上,从地门,至百汇。阴阳相渡,逼出毒素。扎到人中穴时,我突然感觉手感不对。 扎不透!我一愣,伸手摸索,居然在他那厚重的胡须下摸到了一个小口。我一把掀开。楞在了原地。 成婚配后佐新王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这是我脑海中出现的第一句话。 淡淡月色透过树梢照在她的脸上。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美若天仙。 老钱,钱大方。暗黑组织的龙头老大,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年。一百岁的高龄。竟然是个女的! 我看向地上的模具~钱大方的身体。我又看向这躺着的佳人。擦了擦鼻血。人生中第一次陷入了浓浓的沉思。无他,甚诡异。 粗糙的声音响起:“哎呦,老夫这是怎么了?” 我打趣道:“老钱啊。你没什么事,就是被那个逍遥子喷了一腔毒血。差点死了。我耗费百年修为。银针渡穴救了你。顺便给你做个变性手术。” 钱大方这才发现自己的假身在地上。腾空一跃,跑到河边借着月色打量自己。发现自己披着我的外袍。脸色通红一片。 不等我开口,她深深呼吸。换回了本音。灵动的声音响起:“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不在隐瞒了。钱大方是我祖父,创立了天涯堂。死于疾病。 我父不愿接手组织。我只得制造我祖父的假身。我本名钱月儿。借着祖父留下的遗产,修道成功。 陈望,我给你两条路,一条路,娶我为妻。一条路,我发动毕生人脉,天涯堂和你鱼死网破。你选吧。” 说罢蹲在河边,抱住肩膀。不在言语。我点燃火堆,为她取暖。轻声安慰道:“我知道你的不易,婚姻之事不是儿戏。虽然我早察觉你不是男人。也有心动。 今日机缘巧合,被我撞破真相。我发誓不会透露半分。你不必为难。更不用舍身与我。月儿,你可知我与你祖父相识更早。你虽然尽力模仿。焉能欺骗与我? 我知你本性善良,这些年天涯堂少有作恶之事。所以假装不知。月儿,你其实不必如此辛苦啊。你不想放弃祖宗基业。我可助你以真身现世。做真正的你自己。” 钱月儿留下两行清泪,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我只得轻轻抱住她。好言安慰。 月色渐浓,笼罩住这一对苦命人。我知道。钱月儿认可了我。因为她忽闪着眼睛。说出了一句如同噩梦的话:“奇变偶不变?” 我如遭雷击。颤抖着接道:“符号看象限?how are you?” 钱月儿破涕为笑。对我讲述了她的来历。她和我不同。属于魂穿,也是因为那本书。只是钱大方对她百般疼爱。让她真的升起了孺慕之情。 一开始她也曾怀疑,是否只有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可接管了天涯堂来四处打听。并无痕迹。这才作罢。 是我这些年偶有失言,才被她断定。我们。是同乡。他乡遇故知。今夜只余下百感交集。 次日清晨,我带着钱月儿来到天涯堂,处理了不轨宵小。又拿出了钱大方亲笔遗书。天涯堂这才安静。 月色渐浓,促织啼鸣。 钱月儿正襟危坐,双手紧张的缠绕。我觉得好笑。“怎么了堂主,方才宣布今晚成亲。招我为婿的霸气哪去了?” 钱月儿没好气道:“我那是一时冲动好吧,老牛吃嫩草!我才一百岁。你都五百岁了好吧。老怪物!” 我笑着靠近,握住她的手,正色道:“不对,应该称我相公。或者老公才对啊!” 烛火暗淡,月色柔和。车遥遥,马憧憧。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我在天涯堂流连数年,乾勉不住催促。我才和月儿依依不舍的暂别。回到王城。 王城内张灯结彩,我再次回来。只觉得恍若隔世,这一走便是四年。乾勉的寿数只有五年。想必。今年便要扶持圣子登基了。 我来到青云殿内,示意奴不必通秉。这才推门而入。乾勉静坐在踏上。双鬓已然斑白。见我进来,笑着点头。 绕是我已有心理准备,可看见乾勉这般老态。还是心中一酸。我和他有君臣名分,师徒之实。似敌似友。 在他的一生,我占据了大片位置。在我这一生。他只是一个匆匆过客。只因为这过客太过特别。我难以忘记。 我扶住努力起身的乾勉。轻唤道:“王。” 乾勉疲惫的说道:“陈师只顾自己快活,有了师娘也不带来给我见见。要不是我再三催促。陈师便要忘了我吧。” 乾勉说话,十分有趣。吐露真情便称我,做决断,处理正事便自称孤。见他如此说话。我也是心头一暖。仿佛看见了那个稚嫩坚强的少年。 我笑道:“王,我怎会忘记。我取了三滴神兽之血,可以给王延寿三年。王可安心培养圣子啊。” 乾勉摇了摇头。通透道:“不必了,陈师,把那精血给励儿筑基之用吧。孤多活几年都是一样。这次召唤陈师。孤有个决定。名单上的人,孤是断断不可留了。 孤临死前最后麻烦陈师,为励儿扫清障碍吧。”说罢气喘不停。 我轻轻拍打乾勉的后背,渡入灵气,让他恢复精神。笑道:“臣这倒灵气可保王三个时辰生龙活虎。去吧,给圣子做个榜样。教他如何成为王。让天下看看,我大玄王的气魄。” 乾勉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吩咐奴,召百官青云殿前议事。他束手而立。风云涌动。 我看见了当年那个满脸鲜血的孩子。他笑着问我:“陈师不是只保王么,先王已去。陈师是否保我?” 百官形色匆匆,不知道乾勉为什么突然集会,在甬道中不断出现鬼魅般的身影。带走大批的生命。群臣咬牙向前闯来。 等来到青云殿前,只有一半人数。王主司幸存。李主司已然牺牲。我知道,这是乾勉留给下任王的力量。也在告诉我,他只要一半的力量。给圣子。 看着惊魂未定的百官,乾勉朗声道:“众位爱卿受惊了,方才杀得都是些不轨之臣。敌国卧底。 今日孤要让位,圣子乾励接任王位,众位就是托孤之臣。尔等要配合陈师。安心辅佐新王!” 官员全部跪倒,齐声允诺。乾励如今八岁,还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只是懵懂的被奴换上金黄色的王服。推到台上。接受百官叩首。 我站在青云殿上,看着这一对父子。又抬头看向天空。呢喃道:“入秋了,也好。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来找妖族吃烧烤 玄王朝一百五十七年,乾励称王,在我的全力辅佐下以雷霆手段,百官洗牌。新设官职。重整朝纲。 设三省六部,九品十八级。有大学士及尚书、侍郎等称之堂官,各司又分郎中、员外郎、主事。主事以下的七品小官称为司官。 大臣权利削弱,但是管理之事更加细致。百姓称道。次年,先王乾勉殡天。 乾励加封我护国帝师,我亲自扶灵南下苍凉山。安葬乾勉。 回京途中,我只觉得心神不宁,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子出现在我面前。他轻快的说道:“大巫,夫人给您生了个小姐。” 我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想到月儿去年有孕,到这时候正好是生产之际。可恨我被朝务忙昏了头脑。这个时候竟然没有陪在月儿身旁。 我也不理睬子的絮叨,拔地而起。灵气运转到极致。飞到天涯堂总部。 月儿此时面色苍白,躺在榻上,孩子已经被奶娘抱去喂养。我急忙拿出丹药,和黄酒给她服下,又过渡灵气。月儿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这才没好气的锤了我一下。 “老怪物,你还知道回来?”月儿刚刚生产,哪有什么力气。我只得配合的叫惨。哄得她眉开眼笑。 奶娘将孩子抱了过来,一眼看见。这股血脉相连的奇特感觉蔓延全身。不自觉的我已经泪流满面。 月儿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把我一顿嗤笑。那奶娘面色却慌张,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月儿用眼神制止。 我笑着把月儿哄睡,走出门外,看向那奶娘。她是我找来伺候月儿母女的。这点月儿不知道。 那奶娘下定了决心,这才开口道:“大巫,夫人生产之时,有妖族出现,被十二暗卫击退。” 我点点头,示意奶娘退下。是了,这个世界是有妖族。不过一向偏居一偶。避世生存。怎么会出现在这。我突然响起了子的絮叨。 “夫人生产时有妖族出现,意图行刺,据我打探。好像是大阳王朝主使。许给妖族划界而治。” 我快速分析,嘉妃已然成为太妃,就是个吉祥物了。此事和她关系不大。大阳王朝虎视眈眈。应该是想利用妖族让我失去分寸。趁机行事。不过他不应该来激怒我。 不与妖族交际是我的底线,这是当年四国公知。如今竟然要与妖族划界而治。莫非是妖族出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让大阳王看见了希望么。 我冷笑一声,沉声道:“十二暗卫,启动天织组,来而不往非礼也,去给大阳王送点礼物。我去妖族。找他们要个说法。” 十二暗卫应声出现。我给月儿服下了修养元气的丹药,可以让她恢复元气。昏睡七天左右。我则径直前往梦见森林。梦见森林在大阳王朝极西。我没有绕路,而是径直闯过。 拆了大阳王朝七十座城门之后,我站在了梦见森林之前。 梦见森林占地辽阔。参天古柏散发出森森寒意。 妖族是这个世界的特产,在我的那个世界,动物是不允许成精的。 我不了解妖族的修行方式,但是能感觉到有三道和我气势相仿的存在。还有一道我也看不清的神秘气息。难怪大阳王朝有恃无恐。 我笑着挥手,五道飓风飞入森林,不时传来阵阵参见。很快有妖安耐不住了。一声巨吼。 一个山高的白猿出现,挥拳打散了飓风。然后化作一中年男人,站在我面前。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拧开烟袋,量天尺在我手中迎风而涨。我用力挥下,打在地上,大地出现震动。一道壕沟出现。如同巨龙奔舞,直奔森林深处。 一道清凉的声音响起:“够了。我御下不严,差点伤及令夫人。你两次出手算我赔罪了。客人可敢入内一叙。” 我径直飞起,奔向森林深处。一只老狐狸正悠闲的烧烤。他老者模样,倒也道骨仙风。只是身后的尾巴缓缓摆动。 他就是那道神秘的气息,我暗生警戒。他却笑了笑,递过来一串羊肉串。我接过来。没有食用。 他笑了笑,和蔼的开口道:“大阳王朝那是痴人说梦,不说他人,你就不会允许妖族人族划疆而治。来吧,尝尝我这齐齐哈尔BBQ。” 我楞在原地,又是老乡,还是个狐狸?!!我感觉三观都要颠覆了。 老狐狸看出了我的震惊。笑道:“没错,是老乡。不过我真的不是人。怎么说呢,我成妖仙之时,和一个人签订了契约。 他来到这个世界。我便也来了。可惜他运气不好,死了。我却活了下来。还一统妖族。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回去,我也想。这个世界天道有变。在原来的世界,再给我千年时间。我便可位列仙班。可这个狗屁的世界根本就没有仙班! 不管我们怎么修行,如何强大。只能在这生存。那我修行还有什么意义。没有目标的狐狸不是好妖怪你知道不?” 老狐狸太激动了,我已经听出了乡音。可是我不得不打断他:“可是,咱那个世界不是不允许你成精么?” 老狐狸得意的大笑道:“别忘了,那是有时间分界线的。老夫明朝便已经得道!” 我瞠目结舌,没有想到面前这位居然是修真界的活化石啊。 接下来,我和老狐狸细细的分析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天道。得出一致结论。这个世界,有妖怪,有鬼魂,有灵气,有凡人。就是没有神仙。没有神话体系。 这个世界就像是传说中的福地洞天。既是世界,也是牢笼。天道只是一个编程。默默运转四季。扫除对他产生威胁的存在。 所以我查遍古籍,没有任何一人有飞升得道的记载。大多数甚至下落不明。 平民百姓也会因为天灾人祸规律性的死亡。天道,在吃人!面对这个结果。我和老狐狸相对无言。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来之前,我只是想着怎么出气,怎么威胁妖族踏实呆着。怎么敲打大阳王。 来之后。烧烤真香。 天道爆炸先出招 梦见森林里,香味肆意。我和老狐狸把酒言欢。说起种种趣事。好不痛快。 就在我和老狐狸说的正起劲的时候,突然间天空风云突变,四个金甲神将陡然出现。我和老狐狸如临大敌。背靠背暗运法力。 这四个金甲神将出现后,其中一人木讷的开口道:“一级警报,有人试图猜测真相。第二计划激活。” 我站起身来,怒吼道:“什么第二计划,你把话说清楚。” 还是机械般的声音响起:“全民修仙,开始。” 说罢四人轰然自爆,碎成了满天光芒。飞奔出去。我和老狐狸尽力拦截,只留下一星半点。无奈之下。我和老狐狸只能细细感悟这光芒。 老狐狸面色沉重道:“这些光芒都是记忆碎片,里面都是些修行功法。恐怕世道真要变了。” 草(是一般是指草本植物) 我一掌挥出,拍碎一颗大树。咬牙道:“天道有自己的智慧。我们两个猜对了真相,他就当着我们的面启动。这是威胁,也是嘲讽。我们改变不了这一切。” 老狐狸想要安慰我两句,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突然抬起头盯着老狐狸。问道:“前辈,如何称呼?” 老狐狸搓了搓手,尴尬道:“别这么客气,老朽胡家字天霸。”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恳求道:“天霸前辈,请答应我一件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全力互送前辈回去。作为报答。你做我女儿的契约仙。保她母女周全。” 胡天霸一阵动容,沉声道:“你决意如此?” 我恳切道:“没错!请前辈答应我。我女儿,叫陈秀兰。” 胡天霸重重点头,朗声道:“祖宗在上,陈秀兰今日为我之义女。” 我大为动容,单膝下拜。胡天霸急忙阻拦我,但是劝不过我。受了这一礼。 他捋着胡须,笑道:“还是咱们家乡的人,更有人情味啊。” 寒暄几句,我急忙回到玄王朝。禀报这件事。乾励虽然年青,行事倒有天家的风范。 他背着手,缓缓说道:“帝师,依我看来,堵不如疏。强行限制百姓不许修行。恐怕激起民怨。只是这疏。我确实没有太大章程。” 我赞许的点头,能想到这步已是不易。我接过话头,缓步说道:“王上说的不错,堵不如疏。疏也好办,联系其它三国。 建立仙门,门长由王朝栽培。鼓励向修行的臣民拜入仙门。以仙门约束,想必不会出太大乱子。” 乾励点点头,好奇的问我:“不知道帝师的能力,能建造几座仙门?” 我笑着看向他,见他神情没有异样。想必不是故意打探。我只得说道:“三座,不过我终归是要离开的。到时候我会将三座交到王上的手里。” 乾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推辞要去休息。去了寝殿。 出得殿外,回我的分星殿,玄明很刻苦,还在打坐调息。我点燃烟袋。默默吞云吐雾。静等玄明苏醒。 一袋烟的功夫,玄明恢复了吐息,睁开眼睛。我点头示意他过来。坐在我对面。 玄明正襟危坐,神色带着几分亲切。一恍眼也是个大小伙子了。 我笑道:“徒儿,今日为师便要与你讲讲师门来历。扶龙门,祖师不详。但是历朝历代的变更都有咱们的身影。上到王朝将相,下到走卒贩夫。都有咱们的身影。 伏龙门三大门规~扶持真龙上位。但气运不佳者不可,作恶多端者不可。 二则是不可自己称王,习得扶龙术,货卖帝王家。我教你的经典手段,只符合辅佐。不合王道之义。 三,望气数乃我门中判断是否有真龙气运的根本。一生只得施展一次。须知茫茫人海,气韵雄厚者太多。 以免王朝更迭太快,百姓遭难。这便是门规的目的。” 玄明点头,好奇的说道:“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我祖父山贼出身。怎么会符合要求呢?” 我笑着点头,缓缓开口:“不错,我违背了门规。这源于我的一个实验。我在想,人之善恶并非先天铸造。我选择你祖父。就是验证。人在不同位置想不同的事。 他为山贼,是为了果腹。我让他坐王位。果腹无忧。他果然贪心到了尽头。转化出了善念。开始担心同样那些食不饱餐的人。 他落草为寇,更知百姓生存不易。上位以来。果然优待臣民,减免赋税。当然,这是赌博。我虽然赌赢了。但我不希望你也去赌。 因为我有掀桌子的能力,他如若作恶。我不介意送他轮回。但是现如今。你没有。等你有了掀桌子的能力的时候。 你就会发现,按住桌子才是本领。掀桌子只是彰显自己的无能啊。” 玄明重重点头,郑重道:“弟子谨记在心。” 我点点头,拿出一块紫竹令牌。上面写着天织组三个字。递给他。笑道:“不从民中来,怎到民中去。你修为已到达瓶颈。 这是为师的私人力量。如今全民可修行,需要宗门约束。你去建立仙宗。以你如今元婴初期,做个宗主绰绰有余。 先学着怎么管理一方宗门。在学着如何管理一个国家。等我走后,找你看好的王。衷心辅佐。也算我对得起扶龙门祖师了。 拿着这令牌去天涯堂,你师娘会告诉怎么联系这些力量。去吧。今日你便出师了。” 玄明红了眼眶,用力攥住令牌。哽咽道:“师父!” 我笑道:“日出东方落于西,人识人海散于席。世上有路虽难走,他朝待客盼君齐。不要让我失望。去吧。” 玄明双溪跪地,重重磕头。随即坚定的走向城外。 我感慨万分,默默目送他离开。随即想到月儿的药效要过了。急忙飞向天涯堂。 到了天涯堂总部,月儿正好在查阅卷宗。收集手下报来的消息。我笑着走到她身后。将我的披风披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她瞪了我一眼,缓缓开口:“我打算重造天涯堂,改为天涯阁。由暗转明。你看如何?” 我点头道:“依娘子的。”她点了点头。继续整理资料。 我抖了抖身上风寒,去找女儿玩耍。今夜微风习习,岁月静好。 君臣今日定修为 又是一朝雪满头,纷纷扰扰事不休,从未有过的严寒席卷而来,大雪整日不休。 群臣在大殿外烤着火炉,仍旧冻得瑟瑟发抖。在官服外面都已经披上了厚重的斗篷。 我坐在角落,抽着烟袋。身上是月儿亲手缝制的紫貂大衣。让我感觉不到半分寒冷。 当然,以我的修为早已经寒暑不侵,但是月儿一片好意。我只得日日披着。连底摆的毛发都已经快要磨平。 我打量这众人,有几分感慨。朝中老人所剩无几。大多是些新秀。带着好奇又敬畏的眼神也在打量我。 乾励这些年建功不小,无师自通发明了科举制度。文武官员再次发出新生。生机勃勃。 王丞相算是我这一党仅剩的几人了。他笑着靠近。寒暄道:“大巫不愧是勤俭持家啊。这大衣磨损如此严重还不更换。真乃是群臣表率。” 我笑着点头,虽然他不抽烟喝酒烫头,但他是个好捧哏。作为两朝元老。他不用依附于我已经可以呼风唤雨。但是他仍旧表达出他的衷心。我也就乐其如此。 乾励的勤奋更胜其父,寅时就开始上朝,还贴心的为年老高官在宫内安置宅院。方便时时议政。 厚重的殿门缓缓打开,喷出一股热气。殿内铺置了火龙,在奴高声之下。大臣们纷纷脱下外袍。漏出官服。缓步入殿。 为首的自然是我,和王丞相。还有李丞相。李丞相是最新王提拔上位。深得王宠。 他年方而立之岁。一副潇洒的钢髯。方正的五官。颇有古人之风。 群臣山呼过后,我坐在绣墩上。点燃起了烟袋。乾励开始今日的工作。 “众位爱卿,如今全民修行已经开始五年。不知仙门建设工作如何了?吏部尚书,我记得当初是由你负责此事吧?” 吏部尚书张勇,如今古稀之年,但是精神状态极佳。他缓步出列,拱手道:“回禀王上,老臣五年前划下大小山峰六座。 如今俱已建设功成,分别是龙门阁,天武派,飞仙堂,青峰门,灵剑派,狂刀阁。 这六位门主,都已经立下神魂誓言,世代效忠我大玄王朝。以后门主选拔也会向朝廷申请。赏给虚职。登记家世。 门内长老,堂主。俱在掌握。仙门每五年招生一次,择根骨佳者入。兵部设下分部。名王武卫。凡是涉及修行之人。登记在册。 如果有作奸犯科,以武犯禁者。王武卫会发布通缉令。各门派协助追捕。格杀勿论。 另外,在大巫的指导下。有新生五座门派同样接受朝廷律法管束。并且合力打造出一处秘境。供修行历练之用。” 乾励不住的点头,表示认可。这才笑道:“好,张尚书辛苦了。来人,赐张尚书玉冠一顶,赏三年俸禄。” 张勇急忙谢恩。退回队列。乾励又处理了一些大小事务。君臣对答如流。 两个时辰过去,朝务已经妥当。乾励也有些乏累。奴高呼退朝。群臣退下。 我正迈步走出,乾励却朗声道:“帝师,还请留下随孤王一同用个午膳。” 我笑着拱手,缓步向前。在群臣羡慕的眼神下,走回殿内。当然,我察觉很多嫉妒,怨恨的目光。 乾励比他父王沉得住气。对我一直尊敬有加,捧杀这一招可谓高明。这些年群臣偶有变换。大多脱离了我的掌握。 那些新人自然视我为敌。偶有上书攻击我的。乾励显示火冒三丈。大多明贬暗升。这几年已经有大臣视我为登天台阶。 乾励温润的笑着,等我来到他身边。才开口道:“帝师辛苦了,这些年孤王缩减支出。午膳份例减少大半。恐怕帝师难以果腹了。” 我摇头玩笑:“臣一介修行众人,其实早应辟谷才对。可惜却贪恋口舌之欲。让王上见笑了。” 乾励温声道:“哪里的话,帝师真要去做那神仙,弃孤王而去么?还是这样的帝师最有人情味。帝师真如神仙一般,孤王可就要怕了帝师了。” 又是在试探。我笑而不语,随着他来到殿后。殿后摆上了一张圆桌。紫檀雕制,桌面是一张上好的蓝田白玉所制作。 上面有三个小巧的果碟,四菜一汤。两碗米饭。量虽小,但是扑鼻的香味惹得人食欲大开。两个奴见我们进来。默默出去。 乾励洗了洗手,又拿热毛巾擦了擦脸。这才正式入座。“帝师,来尝尝这道灵芝飞龙。最是滋补。还有这道红烧鲤鱼。孤王的最爱。”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鲤鱼,放在嘴里细细咀嚼。笑道:“果然不错,鱼肉晶莹剔透。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啊。” 乾励用餐极快,与我客气几句之后。风卷残云。半柱香不到就已经结束午膳。 下午还有个小朝会,我向来是不参加的。正打算告退的时候。乾励却又阻拦我。 “帝师,孤王还有一事相求。如今修仙者大有人在。这武师六品,玄师三品。怕是不可以定性了。孤王想制定一套修行系统。分别众人。” 我暗暗一惊,终究要成为这个世界修行规则的制定者了。我还有点兴奋。但是面上不能表漏。对着乾励拱手道:“王上有心了,此举涉及千秋万代。王上青史留名。是板上钉钉了。” 乾励摆了摆手,恳切的说道:“此言差矣,此举若成。帝师才是真正的万古流芳啊。” 我看见他眼神闪过的一丝火热。笑着一拜不起,他急忙搀扶住我。问道:“帝师这是何意?” 我沉声道:“请王上准许,我会全力而为。但是不能让世人知道这是我所作为。功高盖主。修为品阶制定出来。皆是王上一人之力。与我无关。如若不准,臣恕难从命。” 乾励的声音透出一丝欣喜。但是却为难道:“唉,帝师真是胸怀宏伟。孤王只好答应帝师。帝师快快起来吧。” 他不知道。我其实只是享受这个过程,名声与我如浮云。我始终是要离开的。留下什么名声,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呢。不如成全他。也好暂时缓和关系。 在我行动之前,我不希望节外横枝。 大雪散去。阳光照在这对君臣身上,狂风拍打着殿门。吱呀作响。我二人各怀心事。相对一笑。 隐世仙门好天真 凡人修行,首先要派出体内浊气,固本培元。胎儿在母体之中。肌肤自然呼吸天地灵气,随星辰运转。得无垢之体。 随人成长,呼吸浊气。食五谷积弱毒。所以会有老病死伤,修行第一步。便是要得修行之法。吐纳元气。洗筋伐髓。成为炼体期。 炼体期圆满,足可身轻如燕,健康无疾。 炼体期圆满成功,便可以继续修行。将灵气汇聚丹田,调动随心。一击可以拍倒大树。有九牛之力。可称之为练气期。寿命得以延长,百岁无忧。 在凝固灵气,在丹田化为金丹。就是金丹期了。金丹期已经可以达到借灵气飞行。一掌摧枯拉朽。可抵百人之军。寿达三百。 金丹凝练的扎实无比后。打开周身灵脉。感应魂魄。破金丹而结灵气之英。可称为元婴期。到了人类修行的瓶颈。可抵千人之军。寿达五百。 元婴圆满,参透天地奥妙。就会感召来天劫,渡过天劫。灵台不灭。灵气返璞归真,魂魄生灵。可称为化神期。寿有千年。 化神期足以成为散仙了。再继续修行。现在目前不知。是个未知境界。估可以称之为真仙境。那便是真的仙人了。 我对着乾励侃侃而谈。他如今也是练气期修士了。因为担心。四国早早约定。王不可修行。以免长久把持朝政。生出恐怖的野心。 而乾励因为自幼修行,在他登基之后虽然按照约定停止了修行。这些年也缓慢的攀登到了炼气期。可能是冥冥之中天道把控。 他也到了终生瓶颈,不可能再往前一步。不然恐怕会引起其他三国联合,攻打大玄王朝了。 乾励递给我茶水,缓缓开口:“帝师果然神通非凡,让帝师这么一讲。孤王也觉得修行之路确实精彩非凡啊。帝师,不知道如今你算是什么修为? 孤王登基之时,帝师已经五百多岁。怕是早已经达到了金丹期吧?” 我惭愧的点头,笑道:“臣资质愚钝。如今才元婴初期罢了。” 乾励不可察觉的松了口气。我暗笑。果然还是个孩子。又对修行之事不明白。我在月儿的帮助下。如今已经达到了化神后期。 乾励来回踱步,突然朗声道:“请帝师动笔,孤王要昭告天下。我大玄王朝是第一个制定修真修为境界的王朝!” 我从袖子里抽出卷轴。笑着递给乾励。乾励打开,上面正是详细的修真境界介绍。 他笑着开口。“帝师果然深得孤王心意。孤王这就去加印宣传了。” 说罢风风火火的走出殿外。 我看看了时间还早,飞身而起。来到城外庄园。月儿忙于天涯阁的建设,就把女儿交给我。此时,她正光着小脚丫在鱼塘玩水。 见我进来,她蹦蹦跳跳的扑向我。一把抱住。软糯的声音响起:“父亲!” “兰兰乖,你看父亲给你带来了什么?” “哇!泥娃娃。父亲真好。谢谢父亲!” 她一把接过泥娃娃,蹦着跑向后院。喊道:“娘亲,你看父亲给我带来了泥娃娃!” 我没有想到今日月儿也来到这里。喜出望外。急忙追了上去。 一进院子,我突然毛孔张开。不对劲!院子里空无一人。刚才跑进来的兰兰无影无踪。院门无风自闭。我急忙飞身环绕四周。 左找右找也没发现踪影。我心里一沉,正在这时异变横生。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我扣在地上。我用力挣扎也没有冲破。 职中力竭,我瘫坐在地上。这时院门缓缓打开,一群黑衣人鱼贯而入,最后绑着两人。正是她们母女二人。 领头的一个老人,身着黑色长袍,胡须无风自动。眼睛凹陷。面色枯黄。 他拍了拍巴掌。奸笑道:“大玄王朝的国师竟然是这等货色。与传闻背道而驰嘛。真是让老夫失望啊。” 我挣扎着起身,喘息道:“你是何人,竟敢暗算与我。不怕挑起我的怒火么?” 他阴恻恻的笑道:“怒火?你也配?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匹夫一怒,又能如何? 老夫天机子,要不是老夫的仙门避世千年,又怎么会让你这鼠辈呼风唤雨这么久?” 我强撑道:“隐世仙门?不可能,全民修行才五年。哪里来的什么千年仙门。” 他眼神一狠,勒紧了法网。喝道:“感觉到了渗进你皮肤的毒素么。让你四个明白。听好了,老夫是本代千机谷谷主,天机老人。本世共有五座隐世仙门。在凤梧山避世。 如今山下有变,全民皆可修行。我等这才重开山门。没想到一下山听到的都是你的故事。所以今日便给你看看。什么才叫仙!” 我喷出一口毒血,恳切道:“知道了大仙,能不能将我妻女还我。祸不及家门。你只管取我性命。” “相公!父亲!”月儿和兰兰开始哭泣。 那天机子猖狂大笑。“好!进日便让你们一家团聚。”说罢将她们母女扔向我。露出来狠辣戏谑的表情。 “嗯?你怎么能逃出天罗地网!” 天机子笑声截然而止。他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已经凌风漂浮,抱住了她们母女。 我笑道:“演得不错!” 兰兰娇哼一声道:“怎么样父亲,我是不是能拿你说的什么卡什么后了。” 月儿打趣道:“没错,奥斯卡影后。陈秀兰朋友。” 天机子怒不可遏,大喊道:“你们有完没完!” “住口!”我们一家异口同声。 我飘了下来,盯着他冷笑道:“一个小小元婴,就敢自称为仙?要不是我演技冲动,我早就把你挫骨扬灰了。 怎么样,来感受一下我的怒火?” 天机子倒是当机立断。翻身就跑。可惜十二暗卫早就在他们身后虎视眈眈。 他咬了咬牙,向我近身攻来,掌风凌厉,扑向我面门。我挥手一掌。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他喷出一口鲜血,翻滚落地。 月儿一把捂住兰兰的眼睛。十二暗卫已经扑向人群。砍瓜切菜一般。卯在旁边吹起了唢呐。那是一曲我的最爱~大出殡。 一曲终了。地上只余下袅袅青烟。我感叹道:“火葬就是好,安全又环保啊。” 签契约天道下场 凤梧山下,我眯起眼睛。欣赏着这独特美景。凤梧山状如五指。巨高奇伟。直冲天际。世间造化真是鬼斧神工。 以往我也曾经来过凤梧山,欣赏过白云绕山弯的奇景。但是没有想到,在那白云之上。竟然还有五座隐世门派。 我心意微动,凌空飞起,到了云雾之下。本来想冲破云霄,等我捂着头才知道。这云雾竟然十分坚韧。阻碍了我的去路。 看来这五座门派还算是有点东西,这莫非是传说中的阵法?我尝试以力破之,却发现一拳打出,仿佛打在棉花上。劲力分散。 又以火攻,这云雾竟然水火不侵。只可惜我没有钻研过阵法之道。开始后悔没有好好学习。 我拧开烟袋,拿出量天尺,也测验不出这云雾深浅。正当我苦恼之际。我突然灵光一闪。 这云雾肯定有通道! 那天机子既然能下山,那我就能上山。我此时包裹里有天机子的头颅,还有他的随身玉佩。 我将玉佩拿出来,放在手里摩挲,发现触手冰凉。非金非玉。这块玉佩浑身玄黑。我好像在哪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 我一边摩挲着玉佩,一遍绕空飞行。飞到正北方的时候,突然发现手中的玉佩开始颤抖。猛然间竟然凌空浮起。飘向天空。 磁铁!我说这东西怎么如此熟悉,看在牢牢粘在云雾上的玉佩。我哑然失笑。 我旋转玉佩,一阵机关开启的声音响起。一个仅容一人的窄路出现。这也算高科技了,当然,是在这个世界。我顺着窄路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眼前豁然开朗,五座古朴的青石建筑群出现在眼前。随后看见的还有两个脑袋。 我和那二人对视片刻,只见这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十分喜感。 “咳,山上的朋友。你们好么?”出于礼貌,我打了个招呼。 “外外外外外人!师兄!快发发发发信号!”那壮硕的高个子竟然还是个磕巴。 一旁的矮子拿出一面铜锣,用力敲击。我急忙将这二人制服,一人一个嘴巴将他们打晕。 随后拿过铜锣,一边敲打一边高唱:“打起鼓来敲起锣,我推着小车来送货。今天的货物实在是好啊。有人参丹,大鸭脖。还有天机子的小脑壳。” 这时有四位老者闻声联袂赶来,为首一人赫然长得和天机子有几分相似。他看见我先是愣住,随即一声怒吼。 “哪里来的疯子,敢在五绝盟前撒野!” 接着看见地上的天机子头颅,不可置信的看向我。咆哮连连。“师弟啊!你这贼人!速来受死!” 我一巴掌将他打飞,轻笑一声:“就这般模样,也配是隐世高人?” 其他三人看出我灵力波动。不敢轻举妄动。我环顾自首。缓缓笑道:“自古江湖事不休,跳梁小丑总忧愁。何不看看青锋剑,斩过贼酋葫芦头。” 三人面面相觑,显然我没有遇到知音。我开始怀念老王,如果他在这。一定能品鉴一番。顺便展示一下。 诸如一二三四五,畏妻应如虎,老虎一发话,必须得趴下。这般美好接地气的诗句。 我难过的摇了摇头,看向这四人。没错,那个老头已经被搀扶回来。 “我这个人喜欢有话直说,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杀光你们。二,封山千年。” 那老头气息奄奄,虚弱的说道:“三位师兄,此人不可敌。他一巴掌竟然打破了我的丹田。看了天机子师弟选错了扬名对象啊。” 就这样,通过友好愉快的交谈,我们达成约定。双方皆大欢喜。 回到王朝,青云殿外,奴们跪在地上,身体不住的颤抖。我感觉到了浓重的杀气。 退看门,一个威武的老头映入眼帘。他身着盔甲,正襟危坐,浑身围绕着几乎要凝为实质的杀气。 乾元!乾勉之兄,任镇北王,神威抚远镇国天策大将军!此人不喜权势,最喜上阵杀敌。这些年一直在边防巡视。今日怎么回来了? 我先笑着拱手,缓声道:“镇北王大驾光临,是我失礼了。怎么不提前报备一声?也好让我王准备仪仗。” 随即顺势扶住在旁强自撑着的乾励。暗中送入一道清凉元气。助他抵抗杀气。 乾元冷哼一声:“大巫少拿规矩压我,怎么?我回趟家还需要向我侄子报备么?” 一旁的乾励轻声道:“王叔,是帝师。” 乾元眉头戾气横生。轻哼道:“怎么,我叫他大巫不行么。” 我笑着接过话来:“别说镇北王叫我大巫,就是直接称我陈望。也是应该啊。 镇北王想多了,你也知道我以前一直主持祭祀礼仪。所以一时死板,镇北王乃先王亲封。自然不必遵守这些。” 乾元仍不买单,追问道:“怎么,先王亲封,今王就要赖账了么?” 乾励面色一冷,攥紧了拳头。 那乾元回头看向乾励,轻声道:“王上,老臣近日在西域,结交一世外高人,有望气之术,特请来给王上效力。” 说罢,不等乾励开口,就拍了拍巴掌,从门外走进来一位白衣男子,看年岁不大,也就四十左右,长相平凡。 我却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烟袋,此人眼里竟有丝丝雷霆浮现。和那日雷劫天兵有异曲同工之妙。 天道化身!这四个字出现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天道竟然亲自下场了,这让我愤怒无比。思绪万分。 他笑着拱手,我分明看见他脸上飘过一起嘲讽,他朗声说道:“草民不知见过王上!” 这个名字在我耳中听来格外刺耳,是在笑我不知天高地厚吗? 他温声说道:“草民世代习观气之术,只等如今。得见明主!” 乾励仿佛被人蛊惑灵魂,竟然笑着扶起他。温声道:“有礼了,爱卿快快为孤王观气。看我玄朝命数如何。” 那不知笑着拱手。朗声道:“王上,草民这观气术非同寻常。还请王上召集百官。在青云殿外观看。” 乾励哈哈大笑,高声道:“来人,邀请百官。速至青云殿外。同孤王一同观赏大玄气运。” 此时那男子正笑着看向我,脸上满是狰狞。 天道交手见祖师 一炷香的功夫,文武官员齐聚在青云殿外。议论纷纷。不知道什么情况。 奴已经搭好了凉棚,来抵抗天空中的烈阳侵扰。并且放置了竹椅。我们三人住在竹椅下。一切仿佛岁月静好。 可我心里却是冰凉一片。天道亲自下场。这一举动刷破了我的三观,我实在难以接受。 不管如何,天道始终是应该高高在上。怎么会跟泼皮无赖一般呢? 而这时乾励已经兴奋的开口了:“列位爱卿,今日孤王喜得奇人异事。特邀群臣,来观看这一壮举。共同见证,我大玄朝千秋万代!” 那白衣男子应声出列,只见他闭目养神,旋即身体发出阵阵金光。凌空漂浮。 群臣们和王上都是无动于衷,殊不知这样的把戏我已经施展了无数次。一开始还有人惊为天人。现在早已经麻木。 不知似乎没有料到群臣的如此反应,眉头皱了皱。 这一举动令我欣喜若狂,果然,这也只是天道催生出来的一种工具。 不然,他不可能不知道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看来,天道还是不能亲自下场的。这让我松了口气。 他飘在空中,打出一道道光芒。我饶有兴趣的叼起烟袋。已经大概知道了他在耍什么把戏。 果然,天空中出现一条五色神龙的身影,由虚渐实。最终发出阵阵咆哮。 他朗声道:“各位,这便是我朝气运神龙。稍等我以法力催化,这神龙分七份,一份便是百年气运。看我王能接受多少。便知分晓。” 说罢,他开始催出阵阵云雾。将神龙一分为七,化作七朵金光。飞入下方。 这七朵金光径直奔向乾励,横生突变,一朵金光没入乾励体内。其它六朵竟然飞入我的体内。 不知变得面色苍白,大喝一声:“大巫,你怎敢如此!你!你竟然窃取国运!” 乾元立刻拔出佩剑,怒喝道:“好你个大巫,竟敢窃取我朝国运。今日,本王便要替天行道,清君侧!立正名!” 我和乾励不可察觉的交换了一下眼神。相视一笑。不管我二人如何相斗。但是心里都明白,目前来说,谁也不能离开谁。 群臣瞬间一片喧哗,而我一脸无辜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黄布包裹。露出里面的传国玉玺。惊讶道:“咦?这玉玺发出了金光?” 乾励点点头。笑道:“朕知道了,朕还在疑惑,大玄朝怎会只有七百年国运,朕只有百年寿数,怎会接纳七百年气运呢?” 王丞相跳出队列,怒吼道:“不错,我大玄朝千秋万代!你是何方妖人!竟敢装神弄鬼。栽赃帝师一片忠心!” 乾元沉声道:“王相不要妄下结论,本王倒是好奇,传国玉玺怎么会在大巫身上?莫非大巫有不轨之心? 还是怕窃取国运败露,提前拿了玉玺防身?问心有愧?” 乾励强忍笑意,看向我。“帝师?你可得给皇叔好好解释了。” 我点点头,缓声说道:“镇北王怕是久不回朝,忘记了明日便是祭祖之时,我身为大巫,本就有掌管祭祀之责。 今日,我特意将传国玉玺拿来。本想清洗一番,再请王上加盖在祭祀旨意上。 镇北王啊,别怪我多事,边关事大,孝祖之事也不小啊。” 乾元瞠目结舌,恼羞成怒。恨然离场。我不依不饶。朗声道:“明日祭祀祖宗,镇北王可一定要来啊。可不能落个不忠不孝的名声啊。” 乾元的背影一个恍惚。随即快步离开。 有了王丞相开头,百官纷纷弹劾起了这个不问。 这个道妖人祸乱超纲,那个说贼人迷惑君心,那方高喊栽赃陷害。这方又道宵小骗子。好不热闹。 听得乾励头大如斗,对我说道:“帝师,请快快出手,降服妖人。” 那天空上的不问已经面色青白。看我飞来,一声怒吼,和我缠斗在一起。 有奴高喊护驾,乾励和群臣已经进了青云殿内。十二暗卫出现,护住大门。 乾励的贴身暗卫也已经现身。警示左右。 我一边格挡他的攻击,一边轻声道:“怎么,如此除我而后快么?” 他已经恢复了我熟悉的机械声音,苍白道:“你做了不该做的事。” 我问道:“什么天地发怒的事,要你亲自下场?” 他冷声道:“你不该有后。你会让你的后人,彻底扰乱体制。上面开会了,一定要除掉你!抹掉你的一切痕迹。” 我抓住关键,急问道:“什么上面,你不是一个人?” 他却在不言语。这个分身虽然智商在线,修为却不如金甲神将。很快,在我的全力之下。只留下袅袅青烟。 我落在地上,轻声道:“王,已经将妖人就地正法。请王上放心。” 说罢,径直飞起。我知道。是时候,去找那个人了。我,已经掌握了真相! 在十万大山森林深处,地下宫殿。大门紧闭。我来到门外。欲言又止。 终于下定决心,轻声说道:“祖师,伏龙门第十二任门主求见。 祖师,我不知道当年你为什么创立伏龙门,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将自己锁在这里。 我不知道你当年到底知道了什么。但是今天,你必须见我。 因为,我知道了天道的本质,也知道了你为什么创立伏龙门。 你在试探,看看能不能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拜托天道的束缚。逃避命运的双手。 你从扶起本不应该做王的人,自从那刻起。你已经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你也在害怕,抹去一切你的痕迹,所以你来到这里,自我封存。想让他们恋着一丝旧情。放过你的家人。 但是他们没有!伏龙门先后除你之外十任门主,全都死于非命。你的家人,早已化作白骨!除了我!这个同样的异数! 我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我同样改变了这个世界!不敢说我做的好,最起码人们的生活好了。 我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了,那本小说!就是所谓的试验品。那本小说的创作者!就是天道!作者不是一个人。或者说就是一个人。 祖师,请你见我一面,或者说。天道的创立者,或者创作者之一,请你见我一面!” 随着我的话音落地,青铜大门缓缓开启。这个黑暗的宫殿。照进来一束阳光。 破天机卸职归隐 我走进殿内,带着朝圣般的心情。看向那个人。 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混沌不能将他抹去。不知道他活了多久。不知道他是谁。 他是伏龙门的创立者,也是这个世界的创立者。他,近乎我心中的神。 一个邋遢大叔,一身神色麻衣,头发披散。地上满是散落的酒瓶。还有一地的烟头。 我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刚才那一番话费劲了我所有的力气。 他递给我一根香烟。我们相坐而对。 他的那双眼睛,充满了纯粹的金色。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孩子,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不要着急。我会解开你所有的谜团。 没错,我和你是同乡,但我不是人。在你们那个世界,有座古老神圣的国度。 里面有无数喜爱文学的人,千百年的历史。无数文人墨客的精神滋养了我。 无数笔者的手下铸造了我的身躯。我的灵,来自一位老人~仓颉。 我是无数文化汇聚而出,人类永远无可或缺的灵。吾名为字。以纸为身,以墨为魂。 我记得我苏醒的那日起,始终住在书海里。可是有一天,我突发奇想。我想写一本小说。创造一个世界。 我想亲眼看看人的发展,人们想要的,厌恶的。这一切的一切。我想看看。仅此而已。 可是我高估了自己,我来自于人,也沾染了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惧、爱、恶、欲。见欲、听欲、香欲、味欲、触欲、意欲。 我本来填补到了书中,成为天道。但是这众生的七情六欲。催生出来了十三个我。 这个世界发生了无比可怕的动乱。最终,我以囚困自己的代价。牵制住了那十三个我。 我曾经爱上一个人,但是。却做了一场梦。孩子,这便是你想知道的。” 我点点头,轻声道:“是啊,人性真是难以琢磨。祖师请看。如今天道加速了这个世界进展,全民皆可修行。 等到真有修为通天的人物出现,又发现此生依然到了尽头。试想会发生什么。 要么选择自化,要么选择冲破这天。要么心魔发作。必定祸害无穷啊。 简单来说,他们给了百姓晋升的能力,却没有给百姓晋升的通道。现阶段,各大王朝和仙门还可以安抚民心。以后呢? 没有完整的晋升通道,修行人一旦发疯。会比普通人发疯,恐怖百倍啊。 在我们那个世界,有完整的神话体系。就拿道门来说吧。人们坚信,人活着做好事,死后可以做阴差,努力工作。 继而升任土地,城隍,等等神位,大家都有目标。有生活努力的动力。 可是让他们这么一闹,我实在不敢相信啊。” 字缓缓吐出一口青烟,抓了抓头。沉声道:“没错,我本意想亲眼看看人类的发展。他们也秉承了我的意志。 却没有想到。发展是需要时间的。他们加速了时间。却没有完善相应的顺序啊。” 我接过话来,踱步而谈:“所以,我认为。这个世界迫切的需要一种东西。规矩! 自我来到这个世界。从蛮荒开智,到建立部落。在创立王朝。一切都是靠您,和我暗中推波助澜。 这个世界。始终没有完整的体系,规矩。律法。这一切可以维持安稳发展的东西。 但是我做不到,我不能去建立体系,我做不到把人划分三六九等。我虽然知道这是必须的。但是我不能。 所以,我恳请您来出手。我会在离开前。消灭那十三个天道。尽我的最后一份力量。” 出来宫殿,我闭上眼睛,适应外面的强烈光线。抬头看向天空。望着那若隐若现的金色锁链。攥紧了拳头。 十年,我只有十年的时间。 大玄王朝是我亲手建立。那么,就由我来做第一个吧。我无法形容心里的感觉。甚至,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些什么。 值得么?为了所谓的公平。来挑战整个世界? 我恍惚之中,仿佛看见一个面容枯槁,但是饱含着无比力量的老人。他笑着对我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一刹那,我觉得天地泯灭,我化为微尘,只有一颗心脏,还在坚定有力的跳动。万物生长,又走向灭亡。 此心不动,随机而动。我瞬间只觉得通体舒泰,内心澄明通透。念头通达。 终于,我踏过了化神境巅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只觉得我心一动,万物随之更改。花开花谢,在我一言之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对着殿门缓缓一拜。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青云殿内,我笑着对乾励说道:“王上,臣已决定,辞官卸职。自此做一个山野村夫。 还请王上准许。臣要乞骸骨了。” 乾励脸上满是不可置信。颤抖的开口道:“帝师?何至于此啊?!” 我笑道:“臣与您的缘分将近,人之一生,相逢何必曾相识。臣与您相知相遇。足矣。还请王上不要挽留。 十二暗卫是臣亲自培养,留给王上防身。待王上百年之后。臣答应给他们新的人生。还请王上允许。 待臣走后,自会有人来辅佐王上。还请王上看着老臣的面上,多多支持与他。 王上,老臣告退了。珍重。” 说罢不等乾励回答。我深施一礼,身形飘散在原地。留下乾励。在原地发呆。 十万大山深处,已经筑起层层竹殿。我已经把我所有的高尖力量集中到此。 月儿笑着站在竹楼前,牵着兰兰。她看向我。仿佛星辰的眼眸散发着淡淡悲伤。 我向前一步,将她们母女搂在怀中。笑道:“退休啦,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了。” “呦,可真温馨啊。不知道陈大仙师光临寒舍,还拆了我的房子。建造起村庄。是何用意啊?”袁野望的声音是时响起。 我尴尬的搓了搓手。笑道:“这不是看老袁你过得太清贫。来给你装修一下么。怕你寂寞,就带了这么三百来人陪陪你。 你别客气,都说了不用客气你拔剑干什么。你现如今可打不过我啊?唉?” 今且看百年计划 十万大山深处,夏季已到。奇花异草争先开放。天空中烈日高悬。身后的瀑布飞流直下。虽然盛夏,但是清凉自在。 不知不觉五年过去了,字前辈的速度飞速,四大王朝分别册封四大国师。大刀阔斧的主持变法。 规矩在一点点的演现,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走卒贩夫。都被一个叫“礼”的东西所管束。 如今,百家争鸣。百姓安居乐业。王朝不再起刀戈。也算是太平时代了。 我放下手中的折子,将他扔到旁边的奏折小山里。被胡天霸顺手拿起,添进火堆。 如今他的烧烤供不应求,连一向自诩不凡的袁野望也开始殷勤的巴结。在旁边穿串。 一阵清风袭来,一袭白衣飘然而至。他笑着施礼。轻声道:“师父,应您的要求。五座仙门已经安排妥当。就等客来了。” 我点点头,想拍拍玄明的肩膀。发现他已经高过了我。悻悻的缩回了手。转头拿过一个烤串。笑道:“好,来,尝尝你胡叔叔的招牌,齐齐哈尔BBQ!” 玄明无奈的摊了摊手。“师父,你为什么总是能说出这么让人费劲的话?这能吃么?” 话虽这么说,手可没闲着。他咬了一口羊肉。竖起大拇指称赞道:“真香!” 月儿缓步而来,给我拿来一杯茶水。玄明急忙见礼。我回头看向月儿。笑道:“夫人,有没有兴趣随为夫去看看这盛景啊?” 她点点头,轻快的说道:“好啊,在山上呆了五年。我正想出去走走。” “父亲,娘亲。我也想去!”兰兰不知道从哪蹦出来。吵闹着要一起出发。 我摸摸她的头,板起脸来揶揄道:“都是个大姑娘了,还这么调皮。赶明我就把你许配给玄明得了。” 她对我做个鬼脸,回头摇起胡天霸的尾巴。央求道:“义父!你看看他。欺负我。” 胡天霸眼睛一瞪,用尾巴将她举起。怒道:“好你个陈望,敢欺负我女儿!看我火电霹雳炮!” 说罢尾巴一耍,将兰兰抛向我。我伸手一点。将她飘在空中。说道:“行啦,兰兰乖,爹娘去干正事。你和你义父玩吧啊。 玄明,照顾好你师妹,别让她偷跑啊。还有,不许去调戏火麒麟!” 说罢我和月儿径直飞起。身后传来玄明的嚎叫:“师父师娘!带上我啊!” 在空中我点了一朵云朵,和月儿相视而坐。看着她的样子,我不由得打趣道:“夫人啊,你才是神仙啊。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依旧少女模样。让我实在有种罪恶感啊。” 月儿瞪了我一眼,风情万种。她微嗔道:“老不正经,几百岁的人了。还说这些。” 我笑着将她搂入怀中。轻声道:“别说几百年,就是几千年。几万年。我也想陪在你左右。” 她语气略显伤感。反问道:“我其实一直有件事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回去呢。在这个世界。你我已然是至尊。 大可以逍遥快活似神仙。可是近些年来你越来越神秘。你究竟怎么想的?” 终于还是问出来了,我心中一酸。缓声说道:“其实,一开始我是思念故乡。可是随着你我相识。兰兰诞生。我也想留下做个神仙家庭。 可惜,这个世界即将崩塌,没错。我找到了世界本源。就是我说的字前辈。 那十三个人,本来想促进人类发展。想看看人类的终极。可惜,他们走错了路。 这终究不是完整的世界。倒像是传说中的福地洞天。因为不完整。所以没有完整的因果链,生态链。所以这个世界迟早会毁灭。 一开始,我只想着反正是虚伪的世界。崩塌就崩塌吧。可是随着我在这个世界的生活。我发现,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向灭亡。我做不到。所以我和字前辈达成了约定。他困住天道十三人十年。字前辈甘愿牺牲自己。 他让我用十年的时间来完善这个世界。但是我做不到。我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我要引进外来的力量,借助真正的天道之力,以字前辈牺牲的代价。毁灭天道十三人。以我全部修为。和字前辈的一点真灵。 将这个世界化为真正的世界。也就是成为异空间。 我知道这个想法很疯狂,可是不管成功与否。我都要试一试。为了这千万人民。我愿一死。 月儿,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会在终极一战爆发前。将你们母子送回咱们的故乡。胡天霸前辈会保佑你们的安危。” 多年阴霾一扫而空。我说不出来的轻松。又带着千般不舍。 月儿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轻声道:“兰兰已经长大了。我相信胡天霸前辈。相公。让我留下。和你一起面对好不好?” 她虽然在问我。可我知道她的性格。这是已经做下了决定。我轻叹一声。抱紧了她。 缓缓说道:“只是苦了兰兰。我对不起她啊。” 随着我们的谈话,白云已经飘到了苍凉山王陵。我按落云头。 苍凉山此时已经被打通,各寝殿相互窜连。形成一个古怪的符号。 我开始介绍起来:“月儿,这便是我数百年的谋划。以各朝各代的王。作为阵眼。本来是想回到故乡。但是现在做了一些改动。 不管这个世界真实与否,称王做主的气运还是有的。我把所有的王的气运汇集在这里。以假换真。 如果一个物质积累到一个程度。那么自然而然就是存在的。我虽然不通阵法。但是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届时十年期满,字前辈会将天道十三人引到此处。我以百家经意,困住这十三人。消灭他们。 玄明的五座仙门,其实主修的并不是这个世界法门。而是释,儒,道,仙,巫五教。我以五教经意为刀。 届时打开天门,引来真正天道。这便是我的计划。” 月儿点点头,轻声道:“成败在此一举。算了。今日不说这些。还剩下些时光。好好陪陪兰兰吧。” 我点头附和。云头缓缓升起。回到十万大山。 十年之期大结局 天空中万里无云,无数的百姓出得家门。来看这天下奇景。 我站在十万大山高处,身边是月儿,兰兰。胡天霸。玄明。袁野望。劲风袭来,吹得我们衣衫猎猎作响。 天空上日月同升,无数道金色锁链上,不断浮现出各色文字。在锁链中心。有十七个猥琐大叔。被牢牢束缚。 今天,十年之期已到。按照约定。字前辈会将他们带到苍凉山王陵。 我点了点头,拍了拍眼中还有泪水的兰兰肩膀。朗声道:“各位,成败在此一举。我们出发!” 我们六人联袂飞起。直奔苍凉山。山下,是这些我积攒的所有力量。一共三万人跪在山前。默默祭祷。五大仙门的人开始各颂经典。 三万人的信仰之力,在天空中交汇出一道云梯。缓缓攀登向深处。 眼看触达苍穹。云梯却截然而止。字前辈的传声在我心中响起:“小子,我的力量已经快要耗尽。他们开始反击了。” 我早有准备,拿出一把匕首,割破手心。缓缓开口吟诵道:“以我炎黄之鲜血,唤我炎黄之神明。古老的东方神啊。请听从我的召唤!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随着我的声音,我的鲜血缓缓升空。给天梯渡上一层异色光芒。天梯陡然而起。冲破天际。 一束紫色光芒撒下,照在苍凉山顶。字前辈带着天道十三字也缓缓落下。旋即变成无穷文字交缠不清。 这是字前辈的本源力量。我急忙再次吟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 海咸河淡,鳞潜羽翔。龙师火帝,鸟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推位让国,有虞陶唐。 吊民伐罪,周发殷汤。坐朝问道,垂拱平章。爱育黎首,臣伏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 鸣凤在竹,白驹食场。化被草木,赖及万方。盖此身发,四大五常。恭惟鞠养,岂敢毁伤。 女慕贞洁,男效才良。知过必改,得能莫忘。罔谈彼短,靡恃己长。信使可覆,器欲难量。” 天空中的紫光猛然壮大,无数身影缓缓出现。随即消失。有驼背高大老者,有骑牛老人西去。有圣人步步莲花。有人创建部落。 有人发明衣裳。有人造字惊天下。有人百草口中尝。有人蓑衣去治水。有人挥洒锦绣文章。 那些金色文字逐渐缩小。最近只留下字前辈的身影。矗立在那。久久不动。 他缓缓的抬头。漏出来一个苍白的微笑。挤出了三个字:“对不起。”他挣扎着扔给我一个金色印记。随即面容开始狰狞。 我心中一惊,还是失败了。现在明显是恶占据了主导地位。 我不在言语,抽出量天尺。钱月儿,胡天霸,袁野望。我们四人凌空飞起。围住了字。 一场大战,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无数的绚丽术法。遮天蔽日。 空中只剩下我一人站在原地。字也和我一样摇摇欲坠。他怒吼道:“外乡人,当初我就应该先弄死你!你为什么阻止我! 你知道这一切的美好么!不管是毁灭还是发展。这都应该取决于我!” 我嗤笑一声。朗声道:“在我的家乡。有两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字连连咆哮:“陈望!我诅咒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我轻笑一声。看向胡天霸。低声道:“就是现在!带兰兰走!” 胡天霸纵身跃起,抱住兰兰登上云梯。直冲天际。化作一朵流星。 我流出两行清泪。一旁的字想要阻拦。却被火麒麟和袁野望拦住。 我和钱月儿相视一笑。双手紧紧贴在一起。盘膝而坐。开始飞速旋转。化作一朵九色莲花。 紫色光芒不住的没入我们体内。终于,我和钱月儿化作灰烬。原地只留下一个金色人。 他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只是轻声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字惊恐的声音传来:“不!不可能!”他也缓缓倒下。留下一堆书本焚烧过的灰烬。 金色人冲向天空,填补了那个光圈。大地上所有人都已经昏迷。天地间一片混沌。 过了许久,玄明努力的站来起来。疑惑的说道:“咦?我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十年后,我和钱月儿的身影在十万大山竹楼前缓缓出现。她惊喜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把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们没死。”说完这一句话。她已经哽咽非常。我轻声安慰她。 随即放出神识,果然。天道抹去了我和月儿在这个世界所有的痕迹。没有人记得我们。也没有记得发生了什么。 我察觉到。此时的我和月儿已经是灵体。心意微动。字前辈的金色印记出现在空中。 “小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们。你们已经死了。但是也没死。你们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天道。 但是,我用最后的能力,给你们换来了两年的光阴。这两年里。你们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以去找你们的女儿了。 珍惜最后的两年光阴吧。记得回来维持天道哦。想说的很多。但是,谢谢你们!” 字前辈的声音缓缓消失。我恍然一梦。月儿突然抬头看向我。惊喜的说道:“两年,太好了。我们还能陪兰兰两年呢。” 我揉了揉她的头。笑道:“好了老婆。我们走!” 再次闻到故乡的气息。真是美妙无比。我们找到胡天霸。发现他正在东北部城市,已经化为人形。带着兰兰开了个小饭庄。 兰兰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很有她母亲的风韵。她正在前台算账。听见我们进来。头也没抬。问道:“欢迎光临,住宿还是吃饭。” 我咳了一声,笑道:“住宿吃饭都要。还得白吃你两年。行不行?” 兰兰如遭雷击。流着眼泪跑出吧台。一把抱住我们。天空中明日高照。又是新的一天。 尾 “大山啊,后来我爹娘回去了那个世界。我也就来到这个村里定居啦。 没想到,这一住就是几十年。到现在。义父他老人家老了。也不方便现身了。所以大娘供奉的就是他啊。 好了。这就是干娘的故事啦。你就当干娘喝多了,给你讲个笑话吧。 大山啊,干娘岁数大了,以后你们小两口要好好扶持。争取多开枝散叶。这家啊,人多才兴旺啊。 大山啊,等干娘死后,就把干娘放在我那小屋里。一把火烧了。给我留个清净啊。” 张大山一开始还痴痴的笑。后来一拍桌子,吼道:“干娘你咋还胡说八道呢,干娘你是活菩萨,得活两百岁呢!” “哈哈哈,还两百岁,干娘不成老妖精啦?”陈秀兰一边抹着笑出的眼泪。一边轰赶他们。 “太晚了,你们快去睡吧。桌子就放这,我一个人不占地方。明天再收拾吧。” 大山媳妇端来洗脚水,说什么要给老太太洗个脚再睡觉。陈秀兰推辞不过。只好享受了一把天伦之乐。 好不容易将他们夫妻二人轰走。陈秀兰这才开始收拾起了桌子。等收拾完了回到炕上,发现隔壁那两口子已经打起了鼾声。 听着隔壁夫妇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陈秀兰调亮了桌上的油灯。她摩挲着这把陈旧的烟袋。眼神一片柔和。 开始自言自语:“其实一开始我也想不通,父亲明知道那是虚假世界,为什么还要为了那些假人和那贼老天同归于尽呢。 可是到今天我总算明白了,不管真人假人,那不过是我的看法罢了。在父亲的心理。一切众生皆是众生。 他本心想要维持平和,便要按照本心去做。违背了本心,他就是下一个魔啊。 可惜啊,明白的太晚啦!” 斜月高悬,随着喷吐出的青烟,墙上突然出现两只狐狸的影子。旋即从墙上走出一对老夫妻。白发苍苍,难掩道骨仙风。 陈秀兰笑了,悠闲的问道:“义父义母,你们来接我走了?” 这二人赫然是胡天霸夫妇。胡天霸慈爱的摸了摸陈秀兰的头。笑道:“傻丫头,你说对了。你今生大限将至了。” 一旁的老妇人也温声道:“孩子,这么多年了,干娘就想问你个事。以前怕你难过。不好意思。今天。是不说也得说啦。 你本来可以依靠我们过更好的生活,咋就愿意偏居一偶,默默无闻啊?” 陈秀兰眼神散发出精彩的光芒。头骄傲的说道:“因为啊,这是我父亲最向往的地方。我娘亲生长的地方啊。 我只想离他们近一点。义父义母,这些年你们没少帮我。我记在心里。可是富贵有什么用啊。活了一辈子。现在就求个心安啦。” 胡天霸有几分动容,他也接过烟袋,吐出云雾。怀念道:“揪着我胡子玩的小丫头长大啦。这不愧是老陈家的后人。活的通透。 当初你父亲给你安排了千般后手。我也准备了大干一场。没想到你这丫头竟是这般性格。如此淡然如水,随遇而安。可是没有你爹娘当年的雄风啊。” 陈秀兰痴痴一笑,缓缓道:“其实,我才是真正继承了他们的性格。如果有的选择。他们想要的,也是这般生活吧。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挺骄傲的。义父义母。我也有干儿子啦。陈家无后,也算被我打破了。那个贼老天,恐怕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吧。最终,还是我们老陈家赢啦。” 说道这,陈秀兰快活的轻笑,仿佛一个孩童般。那么纯粹,干净。 胡天霸点了点头,轻声道:“胜天半子,你父亲做到了。他斗赢了天意。” 一旁的老太太,温柔的坐下。缓声说道:“丫头,来,让干娘给你梳个妆。洗把脸。你父亲说过。做人,要有一份体面。 今天,干娘让你体体面面的走。去和你爹娘团聚。” 陈秀兰默默点头。躺在老太太腿上,任由老太太给自己梳妆。直到插上一朵珠花的时候。她才欣喜起来。 “这是我母亲的珠花?” “是,这是她当年交给我,要等你出嫁时给你做嫁妆的。谁知道你这丫头心高气傲。一辈子也没把自己嫁出去啊。” “干娘,说真心话,见了我父亲那般人,哪个男人还能入我法眼呢?” “是啊,当年你娘就对我说过,一见陈望误终生,世上难找这般人啊。” 随着二人的谈话,月色已深。陈秀兰也越来越没精神。期间还晕过去几次。 烛火渐昏,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陈秀兰的双眼也开始迷茫。逐渐浑浊。 她仿佛看见了那对才子佳人。泪眼婆娑。轻声呢喃道:“父亲,母亲。我好想你们,你们来接我来了么。。。” 胡天霸长叹一声,夫妻双双闭上眼睛。陈秀兰终于没了呼吸。窗外一团神秘光晕一闪而过。 窗外朝阳升起,仿佛在证明着。我留在这个世上的痕迹。 如今的异空间,字世界的光芒一闪而逝,不知谁来,不知谁去。